司徒谨跟在沈玦身后,道:“来福帮探子也没。前日卑职接到灵州卫公文,洋河漕帮探子也失音讯。督主,们在各大漕帮安插探子……全没。”
沈玦顿步子,后面跟着人也忙停下来。沈玦扭头看向司徒谨,微微含怒道:“为何现在才报?”
司徒谨俯首低眉,道:“原本约定便是每月月初接头,这些探子最晚十月还曾露过面。十二月各地接头人没有接上头,将消息上报,公文拟定送往京师,东厂各级司房审阅,发现各地探子均已失联,察觉不对,再传到卑职这里,已经是最快速度,并不敢有所耽搁。”
“他们最后次露面传消息可有异常?”
“没有。卑职均已看过,所说皆是漕帮内部争斗,并无什不对。”司徒谨蹙眉道,“只不过,卑职注意到件事,十月初九东厂查获兴庆帮艘开往京津运船,查验期间船忽然失火,货物焚烧殆尽。据兴
正月初。
天还没有放亮,四下里蒙蒙黑,更漏滴答声从宫殿里随着风传出来,不紧不慢长串。司徒谨艰难地穿梭在来来往往太监堆里,再过个时辰皇上就要在奉天门接见文武百官、各地藩王列侯、海外诸国使臣朝贺,司礼监诸太监忙得像个陀螺,有捧着御前新换下来茶盅,有捧着会儿要在谨身殿烧香炉,个个闷着脑袋,蚂蚁似在殿门高檐底下跑来跑去。见司徒谨,连礼都来不及行,匆匆道声“大档头”便擦肩而过。
沈玦应当已经起。他是司礼监大拿,百官朝贺,他必得蟒袍鸾带,侍立在皇帝身侧,俯视群臣在莽莽尘埃中叩首山呼万岁。他从来不拖沓,总是按着时辰踏出寝房,带着浩浩荡荡群太监,去恭迎小皇帝结束漫长赖床。
司徒谨走到上房,已有队人侯在门外,有手上捧着巾栉,有托着胰子,还有端漱口茶盅,等着里头沈玦换好朝服,便进去伺候。
司徒谨叩叩门,低声道:“督主,卑职有要事求见。”
“进来。”沈玦声音响。
小太监们推开门鱼贯而入,司徒谨插在中央走进去,沈玦坐在高椅上,蟒袍掖得干净利落,腰间鸾带也系得丝不苟,只头发还没有梳,黑瀑似散在肩上。个小太监拿着象牙梳子站在他身后为他束发,另有人举着镜子给他瞧,再有端茶盅递上牙枝牙粉,沈玦边漱口边听司徒谨回话。
“昨夜卑职接到秘报,咱们在应天府兴庆帮安插探子失联,腊月初时候接头人和他见过次面,此后音讯全无,东厂翻遍南京城都没有找到。”
兴庆帮是应天府最大漕帮,常年在江浙京津间奔波,春夏天气暖和河面不结冰时候,他们还能北上朔北做生意。去年年初沈玦在兴庆帮安插三个探子,其中有个坐上帮里分坞把头位子。只是从十月开始,三人接连断消息。按照往日经验,要是身份,bao露,被黑道人做,要是叛变。可这三人人间蒸发似,连影子都消失得干二净,仿佛从未有过这个人般。
沈玦枯眉头,用巾栉擦擦脸,从高椅上站起来,提步出门,“应天府其他探子怎说?兴庆帮和来福帮交易甚密,来福帮那儿可有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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