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沉默会儿才开口,嗓音因为病而沙哑,听着低低,“阿潋,其实和你不样。”
夏侯潋没弄明白他想说什,道:“们当然不样。你是沈玦,是夏侯潋,们哪能样?”
沈玦看他眼,低头看着自己手,道:“是个坏人,从小就是,你和先生都看错。那天望青阁拜师,先生问读书所为何事,答‘无愧于心,无悔于事,无怨于人’。这些都是骗人,都是骗人漂亮话儿罢。真心所想,是把谢家所有污蔑人,欺辱人踩在脚底下,想看他们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想要谢惊澜高高在上,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知道啊,”夏侯潋说,“那时候不还想帮你踩他们吗?结果还没来得及踩他们就被伽蓝灭。”
“可是先生不知道,他直都以为是美质良才,却不知走到这步,全是自己选择。”沈玦哑声道,“敲登闻鼓叩天阙,弹劾魏德数条大罪,奔波书院振奋清议,以己之躯和整个阉党抗衡,他是为天下百姓,为谢氏冤屈,也是为谢惊澜,为个如此卑劣下流,。”
什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抱着他。
沈玦慢慢平静下来,夏侯潋带他回家。他在雪地里跪太久,又大悲大恸,回府就发起烧。沈问行说他天颗粒未进,夏侯潋强行喂他喝粥吃药,直照顾到半夜三更。底下人都累得人仰马翻,夏侯潋让他们去歇息,只留下沈问行并两个小太监在外间守着。
房里只点盏灯,幽幽烛火照亮小方天地,沈玦拔步床就在那块儿亮处里面,隐隐看见帐子里面个伶仃影子。夏侯潋撩开帐子,靠着床柱子坐着,探探他额头,已经不烫,又伸进棉被里摸他四肢,也不烫,就是衣裳汗湿,得换新,免得又着凉。
夏侯潋找来干净寝衣,钻进床帏,把帐子合拢,不让冷风蹿进来。仔细看看沈玦,他还闭着眼,眉间无意识地蹙着,原先那好看人儿,病得脸色煞白,纸糊人儿似。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让他靠着自己坐着,夏侯潋帮他脱衣裳,换上干净。
宫里风水好,他又是天生美人,这丝绸料子和他肌肤,竟然不知道哪个更细腻些。不过夏侯潋没心思心猿意马,麻利地帮他收拾好,把人裹进被窝里,被角掖在脖子后面。
“笨蛋。干嘛这说自己。你卑劣下流,那就是祸国殃民。”夏侯潋拉拉他袖子,道,“少爷,不管那些,反正你在心里就是最好。”
“可是如果,”沈玦垂着眼眸道,“也骗你
沈玦却被折腾醒,睁着眼睛望着床顶雕花望半晌,等夏侯潋把脏衣裳丢出去又回来。夏侯潋脱衣裳,刚想在小榻上睡下,就听沈玦道:“过来。”
夏侯潋进帐子,盘腿坐上床,伸手摸他额头,“怎?还不舒服?”
沈玦没说话,只裹着被子坐起来,敞开只手,要夏侯潋也坐进来。
夏侯潋跟他块儿裹在被窝里,两个人肩并肩靠着床板坐着。
“睡不着?”夏侯潋侧过头来看他,昏沉灯光下,他眼睫长长,低垂着覆着眼眸,有种说不出朦胧。“那聊聊,想聊什?”夏侯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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