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进城出城都要经过五城兵马司查验,连送葬棺材都要撬开盖板确认里面躺是死尸。五城兵马司那没有动静,十七就应当还在城里。夏侯潋叹口气,“好吧,不过有消息要立刻告诉。”
“好,按时吃药,把沈问行留在这儿看顾你。”
夏侯潋无奈,“又不是小孩儿,况且不是有莲香姐在?”
说到莲香,沈玦有些头疼,“莲香那你好生与她说说,若是说不通,晚上回来再说。”
夏侯潋点点头。
过他们头顶,在那影子里,夏侯潋倾身往前,在沈玦脸颊上落下个吻。
他吻得不重,却有着切切实实温度,沈玦确然是感受到,像块温柔烙印,辈子都记得。他睁开眼笑起来,眼波流转间有潋滟如春况味,夏侯潋也低着头笑,眉眼舒展,刀锋化为融融江水。
忽然,落地罩外面哐当声,两个人笑容凝固住,掉过头,正见莲香和沈问行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脚下汤药泼地。沈问行是早有所察,日日跟在沈玦身后,沈玦对夏侯潋有心思他知道些许,只是这事儿是他干爹私事儿,他岂敢多问。莲香却是丁点儿都不知,只当沈玦和夏侯潋是情同手足。
实在是这情景冲击太大,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两个人见,顿时都呆。还是沈问行最先反应过来,瞅着他干爹脸色不太好,忙把莲香拉出去再去端碗汤药,顺便让医正进来给夏侯潋把脉。
医正们又重新翻次眼皮,查看舌苔,都说有好转,让夏侯潋按时吃药,最近不要操劳。看夏侯潋有些流鼻涕,还开副伤寒方子,顺便帮他换额头上伤药,便呵腰告退。
沈玦站起来走几步,刚到山水围屏边上又倒回来,紧紧抱住夏侯潋,“你是,对不对?”
夏侯潋笑起来,“是你,都是你。”
沈玦这才满意,到围屏后面换官服,让夏侯潋帮着他束发戴网巾,最后对着镜子整整乌纱帽。夏侯潋做惯风筝灯笼之类小玩意儿,束发功夫也不错,根根都掖得严严实实丝不苟。瞧着菱花镜
等沈问行重新送来汤药,沈玦拿银勺勺勺喂进夏侯潋嘴里。那汤药苦得厉害,勺勺来更是煎熬,还不如仰脖子股脑喝光。可沈玦喂得很是开心,夏侯潋便忍,由他勺勺地喂完。
因着夏侯潋病,沈玦没去上早朝,批红却不能耽搁,不管是伽蓝还是辽东土蛮事儿,都等着他去商议。夏侯潋既然没有大碍,他就得回宫。可刚刚坦明心意,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互诉衷肠,他还想知道夏侯潋是怎喜欢他,有多喜欢他,是不是像他这样,旦认定,就辈子死不回头。
然而终究拗不过公事繁杂,无可奈何地叹声,沈玦转过身,把搁在小炕桌上菩提子拿过来绕在夏侯潋手上,道:“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许出门,也不许打铁,好好休息。”
夏侯潋有些犹豫,“其实已经大好,过晌午便回衙门上值吧。十七还没找着,伽蓝事儿也没着落,……”
“你歇着,人都病还干什活儿?东厂那多人,不少个你。这几日着人排查城中各处地窖暗室,只要唐十七没有被送出城,他是死是活,不日便有结果。”沈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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