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低低笑,对身后沈玦道:“少爷,请你看烟花好不好?”
沈玦瞥他眼,道:“少贫嘴。”
夏侯潋笑声,蓦然握紧双拳,所有牵机丝在刹那间震颤蜂鸣,看不见丝网拔地而起,细腻银光交错闪过,笼罩所有刺客。那是终其生都走不出去
“现在他要用同样招,”沈玦字句地说道,“杀迦楼罗!”
刀光四溅,寒如霜雪!照夜斩下雷霆万钧击,迦楼罗举刀格住斩击。男人和傀儡刀对刀,脸对脸,傀儡没有表情,漆黑眼洞里黑黝黝片,却更加让人觉得森寒刺骨。这傀儡以陨铁炼制精钢打造,刀枪不入,迦楼罗刀竟然不能伤其分毫。他格着刀沉沉地呼吸,身边掠过数道劲风,那是夏侯潋拖着刺客飞奔。
他和傀儡角着力,精钢傀儡力量极大,他刀在角力中颤抖,刀刃反射着凄冷月光在地上晃动不休。牵机丝猛地颤,照夜忽然松力,他刀劈在照夜头顶,而下刻,他听见下方响起刀刃破风声音,恍如只毒蛇忽然从黑暗中现身,口中吐着毒信。
他猛然惊,迅速后退。退后瞬间他看见藏在照夜腿下那把刀,原本是女人小腿部分被夏侯潋换成短刀,裙裾遮盖照夜小腿,没有人发觉这藏在裙下杀机。现在它随着照夜屈膝而亮出裙裾,在月下流淌着冷厉又灿烂光芒。
闪躲地太慢,刀刃在他胸前划出道淋漓伤口。疼痛刺激着他神经,他低下头看鲜血滴在自己掌心。
话音刚落,照夜已至,刀臂对着迦楼罗面门斩下,刀光凛冽如冰!
沈玦拄着刀靠着车轼慢慢坐下,他已经成个血人,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争先恐后地流着血。沈问行拖出马车里绷带和金疮药,和明月左右帮他包扎伤口。缇骑已经不剩几个,统统围在沈玦周围。举目望向杀场,迦楼罗和照夜沐浴着月光砍杀,鬼魅般少女和男人不断错身换位,刀刃划出银光几乎要斩破黑夜。
再看向夏侯潋,那家伙无头苍蝇般在杀场中奔跑,身后跟着十几个刺客。
“阉狗,你跑什!和们打!”刺客咆哮着。
夏侯潋充耳不闻,拖着刺客绕着迦楼罗和照夜画圈。他速度极快,轻盈得像只矫健狸猫,竟然没有人可以跟上他步伐。
与此同时,沈玦轻声道:“进圈。”
沈问行悚然惊,死死咬紧牙关。明月抱紧玉姐儿,不敢看接下来血肉分离惨状。
夏侯潋向后翻身跃,落在沈玦身前,“少爷,没事吧。”
“无碍。”沈玦说。
“抱头鼠窜胆小鬼,”刺客们冷笑,“东厂阉狗就这副德行?”
沈问行看纳闷,道:“他在干什啊?”
沈玦目光追随着夏侯潋身影,低声道:“他在布阵,睁大眼睛,仔细看地上。”
沈问行忙揉揉眼睛,月光下,山道上伏尸遍野,鲜血反射着艳丽光。在尸体和鲜血缝隙中,隐隐流淌着另种光泽,这光泽纵横交错,犹如蛛丝遍布满地,隐藏着渗透骨髓杀机。沈问行瞪大双眼,有个答案即将脱口而出。
沈玦道:“当年,他就是用这招杀弑心。”
沈问行望向杀场中央,照夜正牵引着迦楼罗缓慢地接近趴伏丝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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