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他们和其他队伍会合进入雪原。这条路只有持厌走过,沈玦让持厌带路,三人组成小队在前面探路。沈玦猜测或许会有岗哨,临近雪山时候改成夜间摸黑行进,果然在雪山脚下发现灯火。
万籁俱寂。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无风无雪,但也冻得让人发僵。夜色沉沉,天穹星子密布,长如锦练银河静静流淌。夏侯潋和持厌趴在雪里匍匐前进,四周雪原上灯火散如棋盘,他们无声无息地接近其中盏。
手指冻得疼痛,夏侯潋呼出口白烟。无声黑暗中,他们听见几声孤零零狗吠。
夏侯潋和持厌对望眼,持厌从包袱里抛出只死黄鼠狼。
狗吠越来越近,巡夜人牵着狗跑过来。黑衣面具,是伽蓝装扮。
面。原以为个刚进来校尉,司徒大人这般人物肯定不认得。谁知道他下就叫出名字,听见肚子饿得直叫唤,还邀去吃夜宵。德胜门大街上那家馄饨摊子们最常去,馅多皮儿薄,最得们意。”云岫道,“后来司徒大人走,那家馄饨摊子也倒。”
“东厂番子千多人,司徒大人记得每个人,即便说不出名字,也记得颗号。”奚宣叹口气,“是个大老粗,脾气,bao,时常得罪人。当初正是因为得罪上峰,狐妖案这个烫手山芋才落到头上。但自从大人来,这种事再也没发生过。后来才知道上峰说好几回调去云南,但大人从没有同意过。”
众人都沉默,只能听见柴火嗤嗤地响。沈玦想说什,夏侯潋按住他,道:“持厌是兄长,他债就是债。在去雪山之前,诸位随时可以来找报仇。”
云岫摇摇头,“这件事情和小沈大人无关。其实们也知道,持厌公子身陷伽蓝,身不由己。只不过,有个问题,想当面问问持厌公子。”他掉过眼,望着夏侯潋背后持厌,那个男人安静得像块磐石,仿佛与世隔绝,“持厌公子,你在杀司徒大人时候,可曾有过迟疑,可曾有过……后悔?”
风声寂寂,嗤嗤火苗在黑暗中摇曳。
黑狗停在黄鼠狼前面咻咻地嗅着,巡夜人挑着灯打眼瞧,笑道:“原来是黄大仙。”
正想回去,脑后传来尖锐痛楚,两柄短矢霎时间同时贯穿他和黑狗头颅。他圆睁着眼跪下去,身后两个高挑黑影披着雪站起来。夏侯潋戴上他面具,拍拍身上雪沙,大摇大摆进岗哨木屋,然后拖出具尸体,剩两个活绑在雪地里。持厌埋好尸体,夏侯潋将屋里蜡烛熄灭又点燃,重复两下。
黑夜中队人马悄无声息地进院子,沈玦下马,夏侯潋搬过来张官帽椅,沈玦撩披风,稳稳地坐上去。沈玦穿得很厚,脖子上裹雪白狐裘,更衬得张脸苍白如雪。
两个巡
持厌在火光边缘睁开眼,道:“没有。”
屋子里片沉默。寂静中,云岫开口,声气不知是佩服还是嘲讽,“持厌公子果然坦荡。”
“他是个令人尊敬对手,”持厌扭过头来,大而黑眸子里映着橘黄火光,“他风雪刀天下独绝,尊敬他,所以,全力以赴。”
云岫怔怔地望着他,那个男人重新闭上眼,抱着刀,收气敛声。
“明白。”云岫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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