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静静地吹过来,池面上涟漪圈圈地散开,阳光撒在上面像点点碎金。
夏侯潋看会儿,道:“没事儿。哥说们终有相见之期,他从来不食言,所以等着。”
“嗯。”谢惊澜点点头。
“好,”夏侯潋用力按按谢惊澜肩头,“大伙儿都有着有落,真好。”
谢惊澜不咸不淡地笑声,从袖子里抽出张泛黄薄纸,“先别高兴,你事儿还没完呢。前些日子你刚醒,不找你麻烦,现在看你能跑能跳,生龙活虎,有些账,咱们是该清算清算。”
字儿还存着呢,昨儿拣出来看还是新,少爷说干脆就咱家自己刻得。”
也好,起码不用跟那些老板扯皮。夏侯潋“哦”声,拿把瓜子在家里瞎溜达。
谢惊澜回来只把秋梧院好好拾整过番,其他地方都没来得及修。望青阁上木漆掉许多,立柱上斑斑点点,虽然打扫过,因为平常没什人来,还是有股灰尘味。烟波池倒还是原样,风平浪静,面镜子似徘徊着天光云影。夏侯潋往岸上看,疏疏落落矮树中间掩着条小径,当年他和谢惊澜在那里跑过。
“看什呢?”谢惊澜从外面走进来,俯**看红漆阑干上斑痕,“赶明儿拨个空把这里修修,你醒,府里该有点儿人气儿。”
夏侯潋把谢惊澜拉到身边坐下,两人并肩看漫漫烟波。夏侯潋道:“不挑,露宿荒郊都使得,不必费这些工夫。”
夏侯潋心头咯噔声,有种不祥预感,试探着问道:“怎?”
“你还记不记得在雪山时候你把迷倒送上马车,还给封遗书,说‘少爷,对不住,这次就当负你吧’。”谢惊澜垂着眼眸,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想问你,你当时怎想?”
夏侯潋咽住,三年前事回忆起来,仿佛还在昨天似。他望着远天,道:“就想让你别喜欢,如果能让你恨上,兴许你就不惦记。”他扭头看看谢惊澜,谢惊澜没什表情,但定不大高兴。他顿顿,说:“少爷,知道你肯定很恨那样做。不
谢惊澜斜睨他眼,道:“你高看你自己,谁要为你修园子,是为待客。”他低头整整衣袖,“苏州乡下传信过来,你师弟说等他媳妇儿出月子要上金陵来看你。他前日刚得个女儿,不知道会不会带来给你瞧瞧,不过他儿子已经有岁半,应该会带过来。”
“那敢情好,你见过他媳妇儿?”
“没有,他成亲时候发请帖来,那会儿在泉州搜罗佛郎机医书,没来得及赶回来。”谢惊澜道,“还有你兄弟唐十七遗孀,也说要来看你。当年唐十七给你留遗书,你还没看就晕过去,上面说你给他金银他没有全花完,还留半藏在柳州私巢南墙根。让人去挖出来,送给他媳妇儿。不过没说那是你钱,只说是唐十七留给她们娘俩。”
“别让她们来,娘俩都是女流,行走不方便,过段时间去杭州看她们去。”夏侯潋说着,伸过手来揽住谢惊澜肩膀。
“还有持厌……”谢惊澜顿顿,道,“托沈问行找很久,三年前有人看见个长得很像他人出边关,那之后便再没得到关于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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