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晦把木盆塞他手里，桑持玉实诚，当真抱着木盆到河边，撸起袖子吭哧吭哧搓苏如晦
袜子。袜子积攒得太多，苏如晦疯玩
下午回来，桑持玉还没洗完。苏如晦良心发现，摘片大荷叶，坐在他边上为他挡夕阳。
“玉儿，”苏如晦叮嘱他，“你可别告诉江雪芽和周小粟，要是她们问起来，你就说
带你摘花去。”
“为
余光瞥向抽屉里花儿，每朵桑持玉都舍不得扔，因为这是他小伙伴送给他礼物，向没心没肺苏如晦心里破天荒地有愧疚情绪。玉儿太好骗，给他什
他都要，说什他都信。
若是旁人见这般乖顺小孩儿，定百般怜爱，然后发展出段郎情妾意感人故事。可惜桑持玉遇见是苏如晦，苏如晦打小就不是好人。别人怜香惜玉，他专门辣手摧花。这时候苏如晦忽然想起自己屋里堆积如山臭袜子，心中动，那点儿愧疚很快烟消云散。
他弯眉眼，问：“玉儿，你是不是大哥小弟？”
桑持玉点点头。
“小弟得帮大哥洗臭袜子，你还没帮洗过呢。”
顿。
有次师父给江雪芽泡药浴，周小粟陪着她。明若无休课三天，苏如晦放假，梨花院只剩他和桑持玉。苏如晦睡到日上三竿，闲着无聊，跑去西厢房找桑持玉。推开门就看见桑持玉坐在橱屉边上，小小人儿，白衣裳黑脑袋，像个孤零零小蘑菇。
苏如晦凑近看，他正把江雪芽和周小粟摘给他花儿朵朵放进个小抽屉，苏如晦摘大红石榴花也在里面。花儿全都枯，花瓣发黑，流臭水。苏如晦以为桑持玉早就扔，没想到他还留着。
“你收起来干嘛？都枯，”苏如晦蹲在他边上，百无聊赖地说，“走，给你摘新。”
桑持玉摇头，说：“要留着。”
桑持玉愣下，道：“帮你洗。”
“你说，不许反悔。”苏如晦喜不自禁。
桑持玉轻轻摇头，“不反悔。”
苏如晦领桑持玉钻进自己小屋，把柜子里臭袜子全扒拉出来。苏如晦屋子乱七八糟，桑持玉看见地上乱扔八极拳拳谱、《握奇经》和崩云刀刀谱。桑持玉捡起来看，里面被苏如晦画满简笔画小人。
苏如晦边收拾袜子边道：“那些都是师父给功课，说什得好好练体术学星阵，将来混口饭吃……”苏如晦讨厌练功，成日不是扛沙包爬山，就是挥着木刀打木头人，天下来气喘吁吁累得像狗。他更讨厌星阵，《握奇经》里记载风后星阵千变万化，光种天字阵就有几百种变形，他连方位都记不过来。他才不想学，将来他可以去当厨子，世上事儿这多，干啥不能活？苏如晦翻个白眼，道：“可无聊，没啥好看。走，洗袜子去！”
只碧油油守宫从桑持玉背后爬到肩头，苏如晦吓跳，定睛看，才发现是前几天他恶作剧，放在桑持玉裙子上守宫。
“它怎也在！？”
桑持玉把它捧在掌心，说：“你送。”
苏如晦想说那不是礼物，是他弄来吓人玩儿。转脸，对上桑持玉大而黑眸子，那里面清清楚楚映着小小苏如晦，苏如晦莫名其妙咽下这话儿。
“想起来，是送来着。”苏如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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