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傀儡马车进
昆仑脚下
边都。边都城门设关卡戒严，进出都要查看路引。已有不少人聚集于此，约莫都是来参军入伍。
边都是大靖都城，昆仑座落在此，凭借自身高大山脉镇守大靖边陲，将雪境荒野隔绝在外。拓荒卫，顾名思义，是专门深入雪境寻找矿山军队。流民和逃跑囚犯生活在荒野，野兽
般穴居于地下。当他们被黑街收编成为恶人军，就会成为拓荒卫敌人。黑街无时无刻不觊觎着秘宗灵石矿产，因为深入雪境，又直面黑街无处不在侵袭，这支军队是秘宗军种里死亡率最高支。
世家中受到排挤人和想要镀金涨资历人大多下放到这儿，当年江雪芽和桑持玉都在拓荒卫待过。只是桑持玉是因为他师父不当人，非要磋磨历练他，江雪芽则是因为手足迫害，被驱逐到拓荒卫。
这
多人来，约莫都存当人上人心思。秘宗垄断秘术辖制天下，进秘宗，从此高来高去，宰割他人生死，再也不是泥尘里任人践踏蚂蚁。当然，前提是不要像桑持玉样犯错。
苏如晦驱车到衙门胡同征兵处，这里头府宅都是官衙，朱门白墙，门前大树上停许多乌鸦。有秘宗小军官摆桌椅，分列两侧，各立块板儿，写着“普通人”和“秘术者”。桌子后头军官揣着袖子，冻得瑟瑟发抖，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似喊道：“身怀秘术到这边，没有秘术去对面。报上名字乡里，排成纵队！动作麻利点儿，天这冷，冻坏老子老子摘你们脑袋！”
什不能说？”桑持玉疑惑道。
“别管为啥，你是
小弟，是你大哥，你得听。”苏如晦连哄带骗，“你表面上听江雪芽，实际上听。”
桑持玉虽然不明白为什，还是点头。
“你记住，以后咱俩伙，江雪芽和周小粟都是外人。”苏如晦笑嘻嘻，“来，叫如晦哥哥。”
“如晦哥哥。”桑持玉乖乖道。
秘术者那列队伍人数寥寥无几，世家垄断秘术血脉，民间能觉醒秘术人万里挑。虽然概率低，但也不是没有，使劲儿找找还是能找到。等上午，来仨人。再怎等都没人来，对面登记秘术者军官收簿册，勾肩搭背去喝酒。
苏如晦揣着手炉进普通人队伍，前后都是铁塔似大汉，他个子已算高挑，此刻跟他们比，像只白兔似。人头攒动，系统在每个人脑袋顶上都做标识，略扫眼
苏如晦乐滋滋地说：“江雪芽药浴要连泡三天，趁她不在，明天教你给捶背捏腿。”
“好，”桑持玉又喊声，“如晦哥哥。”
***
地势拔高，空气越发干冷，睫毛上结起雪白霜花。苏如晦开始只穿单衣，后来换上夹袄，毡帽盖住脑袋，围巾蒙住脸，只露出双黑黝黝眼睛在外头。
大靖有四十八州，离开最为繁华云州，天地趋于广漠。四处是磊磊乱石，裸露大地如同老人枯硬血脉与筋骨。远方雪山拔地而起，逶迤盘踞在昭昭云雾里。那寂静深坐模样，恍若慈悲佛陀俯瞰尘世。雪山越发近，风中夹杂雪粒子。灰蒙蒙天地里，苏如晦车前孤灯宛若颗明灭闪烁星子，徐徐朝大山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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