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观星科好啊,”大家都点头,“前途无量。你虽无秘术,可你星阵功夫大家有目共睹,将来做星官,也算是光耀门楣。”
桑持玉转回头,挟菜入口,默默咀嚼。他对面坐着姑奶奶,光鲜亮丽女人,年龄没有减少她华贵与美丽,花白发髻高高耸起,眼梢吊得高高,颇有种盛气凌人姿态。她笑眯眯拉过身畔个少女手,道:“们晦儿啊,是白衣上人明先生传人,什观星科大考,对他来说是小菜碟。要看,如今要紧事不是什大考,而是终身大事。大掌宗不娶妻,澹台家嫡支香火岂能就这断?晦儿得娶亲,身边有个知冷知热贴心人,帮他料理后宅,操持家计,绵延香火,这才是等正事。”
旁边有人搭腔,“这姑娘瞧着真可人,莫不成是姑姥姥为晦儿寻贴心人?”
少女含羞低头,脸颊酡红,敷厚厚胭脂似。
澹台辛掩嘴笑,“哎呀,什贴心人儿。这是二哥最小孙女儿素素,同晦儿是表兄妹。她呀,脑袋笨,配不上晦儿那个聪明劲儿。不过笨是笨些,好在
喜气洋洋。院子正中央搭戏台子,花旦小生咿咿呀呀情意绵绵,水袖挥,旖旎香风扑上座中看客脸颊。桑持玉面无表情地从台下过,递寿礼和家书,上堂恭恭敬敬拜见师祖母。老人家今年百二十岁,仍旧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她拉过桑持玉手,念念叨叨,喊他照料身体,孝敬师父。
桑持玉恭谨地道谢,转身退下。跟在他后面给师祖母祝寿是师父姑母和个年轻女孩儿,师父姑母是师祖父最小妹妹,闺名澹台辛,今年六十出头,桑持玉要叫姑奶奶,苏如晦叫姑姥姥。她大嗓门大家都能听见,“哎呀,大嫂,您怎把给嫡媳妇儿镯子给素素?这孩子虽说是给晦儿选媳妇儿,到底还没过门呢。”
桑持玉微微绞起精致眉心。
师父至今无妻无子,膝下只个日日四处闯祸外甥苏如晦。无人知道师父为何不娶妻,师祖母为这事儿病好几回,逼着师父就范。师父软硬不吃,当作耳旁风。师祖母没办法,最近消停不少。外头在传谣言,说苏如晦要改姓澹台。原来是真?
“迟早要过门,早给晚给都是样。”师祖母笑道,“素素,晦儿这孩子荒唐,日后你要多加规劝。”
姑娘羞怯地低下头:“是,素素知道。”
桑持玉不再注意那边,落座于席中等待开宴。他人不声不响,坐在角落里无人注意,仿佛是个被遗忘影子。他素来如此,存在感很低,不吭声时候经常被人误认为是风景。大伙儿皆落座,他扫视座中,未曾见到苏如晦。因着代表澹台净,他位次很高,同堆长辈坐在块儿。他鲜少经历这样场面,颇有些不自在。
食不知味,更无胃口。忽地听见堂中笑声片,原是苏如晦来,在同师祖母祝酒。他来,满庭目光都聚焦在他那儿,师祖母也因为他而喜笑颜开。
“你呀你,老大不小人,该娶亲。你外祖父这脉香火,全担在你肩上。”有长辈苦口婆心劝他,“什时候改姓澹台,认祖归宗呐?”
“再说再说,”苏如晦笑着敷衍,“外祖母不是要考观星科,近日忙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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