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晦怒道:“你骂是你未来嫂……”
话儿还没说完,院外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是军靴踩地声音。桑持玉来!那家伙供职于鹰扬卫,苏如晦认识人里面,就他天天穿鹿皮军靴。这间院子只有扇门,小弟们无路可去,若让桑持玉看到他们,只怕桑持玉又觉得他不务正业。他摆好几天苦读姿态,就等桑持玉过来查岗,没想到这厮偏今天来。
苏如晦忙让这几个小弟藏起来,众人不明所以,见苏如晦急吼吼模样,只好听令藏柜子藏柜子,藏床底藏床底。
苏如晦坐在窗下,找到最好光线和角度,摆个他最俊姿势。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他喊:“请进。”
门被推开,果然是桑持玉。他身玄黑色缺骻袍,蹀躞带束出把紧窄腰身,腰侧佩两把刀,把军中制式横刀,把他师父前几日赠给他“枯月”。他开门,却不进屋,蹙着眉头望向脚下。苏如晦屋子乱得出奇,满地雪花片似堆积图纸,上面画满苏如晦演算数式。除图纸,还有袜子,混在乱七八糟图纸里,非常显眼。
十五年前,边都。
从离州回到边都,苏如晦消停不少。他在宫城附近花大价钱赁间小院,澹台净不给他发零用钱,他只好卖图纸给江雪芽挣钱。他每日闷在家里,毫无怨言,不像在拓荒卫时绞尽脑汁想着逃离桑持玉掌控。因着他老实不少,两人关系也缓和不少,至少桑持玉不会对他横眉冷对。只是他虽不寻欢作乐,自有人找他寻欢作乐。
刚安顿好,昔日狐朋狗友找上门邀他去赌钱斗鸡,他义正词严宣布道:“小爷要考观星科,这几日你们别来找。”
众小弟面面相觑,道:“晦哥,你说笑呢吧?”
许家二少爷抠着脚说:“你去年还说死也不做官,要在菜市口开家酒楼当大厨。”
“呃……”苏如晦忘记整理屋子,掩饰似捡开几张图纸,请他坐。
桑持玉淡淡看他眼,踅身离开,没会儿又回来,手里抱着个红漆小木盆。桑持玉把他袜子捡起来,端到天井底下洗。洗完晒在晾衣杆上,苏如晦积攒袜子太多,能排成壮观排。苏如晦欲言又止,那木盆是他拿来洗脸。罢,桑持玉好心给他洗袜子,脸盆算什,就算桑持玉拿金盆洗他也无所谓!
桑持玉在外头帮他处理家务活儿,他戴上水晶镜,拾起块大理石盘,专心致志调试星阵,更改星线。桑持玉洗完袜子,踅身进屋,整理苏如晦书籍簿册和散落满地图纸,还有他随手乱扔石头星盘。他把书籍分门别类,插进书架,演算完图纸叠成摞,没演算完叠在另摞。
捡起张图纸,
“现在改主意。”苏如晦拍拍面前厚如板砖书册。
“晦哥,”许二坐在他对面道,“是不是那个姓桑强迫你?唉,咱们都不在拓荒卫,他怎还来烦你?听说你小时候救过他回,他竟不知知恩图报,把你逼成这样。等着,咱兄弟几个找个黄道吉日套麻袋打他顿。”
另个小弟义愤填膺,“就是,忘恩负义……”
苏如晦将馒头塞进他嘴里,“小兔崽子,知不知道你骂是谁?”
小弟嚼着馒头,发愣道:“不是桑持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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