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看她半晌,忽然搬起阿芙手臂,撩起袖子,张嘴咬下去。他咬得极狠,下牙就见血,阿芙疼痛难当,奈何身子被定住,挣不开也喊不出话,只能硬生生忍着。她想这是完,流年不利,遇见秃头妖道,又遇见吃人鬼娃娃。
门口响起脚步声,孩子震,捡起球转眼就消失。阿芙手落回膝盖,手臂上伤口火辣辣疼。张洛怀撩开珠帘进来,他脸已经恢复原状,进来却不说话,四下里嗅嗅,转而笑道:“是他来看你?”
阿芙冷着脸,不理他。
张洛怀撩起阿芙衣袖,看见白皙手臂上排牙印。他笑道:“这孩子顽皮,总是乱跑。他血肉极为纯净,和你孩儿样,不用怕,不过咬口,没有毒。”他放下阿芙衣袖,摩着阿芙头顶道,“好夫人,认命吧,老夫如今披凡人人皮,妖气尽敛,扶岚小儿不过是个乳臭未干毛孩子,是觉不出老夫妖气。”
阿芙恨恨地瞪着他。
天色渐渐暗,黄昏阳光蔓过菱花窗,爬上阿芙膝头。阿芙听见外面有隐隐约约人声,姑婆妯娌大声问好,小孩儿哭哭啼啼,侍女仆婢人影闪过,脚步声踢踢踏踏。她想要求救,可是动不,连微微弯曲手指也做不到,铜镜里照出她影子,她面目模糊,像个女鬼。
屋里除她没有别人,花影在案几上摇曳。四下里静悄悄,忽然个竹篾小球轧轧地滚到她脚边,那球很破旧,仿佛用很久,竹篾边缘都发毛。
哪来筑球?阿芙心里泛起疑惑,转着眼睛张望,屋里空空荡荡,除她没有别人。
可那筑球就在她脚下,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她不能扭头,视野有限,只能看见眼前梳妆台和斜前方香几。她忽然灵机动,朝铜镜里看过去。这看她心就凉,床边绡纱里探出半张模糊人脸,正直勾勾地望着镜子里她。
那半张脸五官模糊,眉目朦朦,只有隐隐约约轮廓。阿芙觉得它有点诡异,看半晌才发现是因为那张脸非常矮,离地面很近,仿佛是有个人趴在绡纱里面,露出脸偷偷看她。
张洛怀没看到似,犹自微笑,
饶是再坚强心此刻也绷不住,阿芙脊背发毛,心脏狂跳。那张脸直不动弹,阿芙决定不看它,越看越怕,不如不看。闭上眼,竭力平复呼吸。她只期盼扶岚快点发现不对劲儿,又担忧那妖道不知打什算计要诓狗崽入府,他定是想分开狗崽和扶岚借机吃掉狗崽,才会这般处心积虑。
正胡思乱想,头顶忽然罩下片阴影,眼前黑,仿佛是有人站在她身前,阿芙浑身发起冷来。点点慢慢睁开眼,她不敢直接抬起眼来看,垂着眼皮看下面,果然看见脚踏前面站双脚。那双脚很小,像个孩子。阿芙愣,慢慢抬起眼,眼前站个脸色青白小孩儿,七八岁模样,睁着双黑黝黝眸子看她。
原来是因为他个子太矮,隐在绡纱后面只露张脸,她还以为是有个人趴在后面。面目模糊是因为那铜镜许久没有磨,她被吓破胆,这才注意到她自己脸也模模糊糊。
这孩子脸色很不好,面无表情,看着令人发憷。
这……难不成是个死孩子?阿芙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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