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
乡亲上前把扶岚往后拉，低声道：“傻子，你先回家去，别在这儿添乱。你干娘好不容易寻到
门亲事，你别给人家搅黄
。”
扶岚站着没动，只垂眸摸着狗崽头。小小孩童立在地上，呆愣愣望人群里娘亲和新爹。他娘亲声音遥遥地传过来，催他快点过去，所有乡亲都在催他，让他放开扶岚衣襟。
“快去啊，狗崽。”
“快去，你爹娘等你呢。”
狗崽犹疑着，问道：“爹爹和哥哥只能选个吗？”
黑猫怜悯地舔舔他脸儿，低低地道：“好啦好啦，猫爷不走。”
唢呐声起，天井里像开锅，所有人都在笑笑闹闹。新郎牵着新娘从角门转出来，侍女仆婢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新娘子带着金灿灿头面，累累珠花底下眉目低垂，腮上粉粉白白，乍看像庙里供奉神女娘娘。
狗崽眼睛亮，大喊声：“娘！”
阿芙心中惊，抬头望过去，狗崽跳下扶岚怀抱，跌跌撞撞地朝她跑过来。她想要大喊，别过来，回去，回扶岚身边去！然而有铜铃在沸腾人声中轻轻摇，她脱口而出却是：“狗崽，来，这是你新爹爹，叫爹。”
狗崽愣下，站在原地呆呆地望新郎官，“爹爹？爹爹不是成仙吗？”
“好，好，吉时到，
们该成亲。届时，你便是老夫名正言顺妾室，狗崽是老夫名正言顺儿子，们家人，好好处。”
扶岚牵着狗崽站在张府门口石狮子底下，黑猫趴在须弥座上，阶上人来人往，村人下田，携家带口跑这儿来喝喜酒。扶岚拉着狗崽，袖子撸到肘间，还系着襻膊，像个怯生生乡下少年。
狗崽吸着手指，仰头看扶岚：“哥哥，咱娘去哪里？”
黑猫懒洋洋地伸个懒腰，道：“呆瓜，咱们还是走吧。阿芙嫁人也算有个好去处，她和狗崽有新家，咱们就该走。”
扶岚垂下眼睫看狗崽，小小孩童依偎在他身侧，清澈黑眸有泫然水光。他弯腰抱起狗崽，跨过门槛。天井底下摆十多个席面，人已经坐满。村人看见他们，纷纷掩着嘴儿笑，凑着脑袋嘀嘀咕咕。
“没错，”张洛怀笑道，“只能选个。”
狗崽握着拳头，忽然动，却没有奔向阿芙和张洛怀
“儿子，”张洛怀朝他张开怀抱，“爹爹在这里，过来，爹爹抱。”
“爹爹下凡！”狗崽绽放出个大大笑脸，迈出步，忽然滞，又转身去拉扶岚，“哥哥咱们起找爹爹。”
“等等，”张洛怀叫住他，“狗崽，他不是你哥哥，他是个来路不明杂种，张府不欢迎这种人进门。你来，和爹爹娘亲起。至于这个杂种，哪来回哪儿去。”
狗崽愣。
张洛怀道：“放开他，你自己过来。”
有个婆子打着蒲扇过来，拉着扶岚入席，“傻子，你怎
带着你家弟弟来这儿？算算，来就来，照顾好你弟弟，别给你干娘添乱。”
邻座大娘笑道：“狗崽，你娘不要你啦，跟大娘回家好不好？”
狗崽扭过头靠在扶岚身上，“哥哥，娘不要？”
扶岚捂住他耳朵，轻声道：“狗崽，不要听，不要看。”
“哥哥会走吗？猫爷会走吗？”小小孩童紧紧攥着扶岚衣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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