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这等着他?”
“谁跟你说等他?”阿芙撇嘴。
“得吧你,”黑猫副很懂样子,“又不是扶岚,岂会看不透,若不等,又何必守到现在?你和那牛鼻子道士到底怎回事儿?”
雪簌簌落,阿芙晃晃腿,长长叹息,“还能怎回事儿?狗剑仙下山,斩堆妖除堆魔,外加俘获个黄花大闺女。春风度,红尘梦,
不知道阿芙怎糊弄,衙门官差上几趟门就没影儿。后来扶岚听来院里唠嗑娘姨说官差从张家后院挖出具剥皮人尸,这事儿就被按下去。涉及妖怪事儿当朝都这样处置,除非仙山仙人来,要就当没发生,以免谣言四起,人心动荡。
好在因着摄魂铃缘故,大伙儿都忘记府里发生事儿。有人见扶岚满身血污,阿芙便哭诉是那妖孽要捉扶岚当口粮,乡亲们也并未起疑。毕竟扶岚这副白白嫩嫩模样,确看起来很好吃样子。
扶岚身上伤痕累累,躺几天才复原。扶岚伤好那天,阿芙又是要大家起跨火盆去晦气,又是拿红布包碗白米在两人猫头顶上转来转去,最后还非拖着扶岚和黑猫起去女娲庙里上香。
狗崽学着阿芙,像模像样地朝娘娘拜拜,口里喃喃有词:“娘娘,爹坏,您别让他下凡,用天雷劈他脑壳。”
刚回到家天儿就下雪,簌簌雪花漫天落,像许许多多细小羽毛。大家坐在宽宽屋檐底下,狗崽在扶岚怀里闹腾,阿芙抓黑猫过来暖手。黑猫怒道:“猫可杀,不可辱!”
她捡起筑球让狗崽抱好,牵着狗崽回到天井。扶岚捡起摄魂铃摇,横七竖八村民眯瞪着眼睛醒来,各自从地上站起来,面面相觑。
“怎在这儿,这是哪儿?”
“这是怎……怎啥也记不清。”
“阿芙?啊,对,今儿是阿芙结亲好日子,咱们是不是来喝喜酒来着?”
扶岚已经是个血人儿,被村民撕咬得浑身上下没有块好肉。可他仍是那副恬淡神情,好像流血都不是他自己。阿芙看心酸,他就是这样个孩子,打起架来不要命,血肉是他唯盾牌。阿芙用衣袖擦干净他脸儿,左手牵着扶岚,右手牵着狗崽走到片狼藉天井中央。
“晚上再加顿红烧肉。”阿芙说。
“脚冷不,猫爷也能给你暖。”
阿芙笑得直不起腰。
这个女人长副好容色,笑起来时候眉眼弯弯。黑猫忽然问:“无方山离这儿也不是非常远,要不要老夫和呆瓜带你去找他?要是他不认你,和呆瓜起揍他。”
阿芙愣,笑笑:“不用啦。无方山悬在空中,咱们就算去也上不去。况且你是妖,去那儿到底多有不便。”
“诸位乡亲,你们听好,扶岚以后就是孟芙娘亲儿子,狗崽亲哥哥。孟芙娘家三口和只猫,不会再有第四个人!”她微笑不减,目光却是凛,“日后谁再给瞎做媒,再让听见谁乱嚼舌根,吓唬两个儿子,老娘撕烂他臭嘴!”
满座寂静,村民面面相觑。
扶岚有些呆,仰起头望阿芙,灿烂天光氤氲着她脸,精致眉目舒展开,漾出个温柔笑。
“儿子,走,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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