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略略用力，捏
把戚灵枢
手臂。戚灵枢浑身僵硬，冷着脸道：“弟子告退。”
戚隐站着累得慌，拭剑台下都是各门各派弟子，打眼白花花片，戚隐觉得他们像被瞻仰遗体，下面都是披麻戴孝孝子贤孙。九头聘聘婷婷走过来，给扶岚斟酒。无方道人辟谷养生，没有备酒，这是这帮妖魔自带。戚隐蹲下身，小声道：“
去找下小师叔。”
“小隐不和起
？”扶岚问。
“你个人也可以，再说，这不猫爷在？”戚隐拍拍他肩膀，想想，从乾坤囊里拿出戚灵枢琉璃镜递给他，“有事儿用这个喊。”便跳下拭剑台溜。
扶岚低着眸子，白瓷杯里映出他落寞影儿。他又想起戚隐血酒醺然甜味，像星星蜜糖，浸在舌尖，可以甜进心里。他端起酒杯轻轻抿口，口齿发涩，没有甜味。
五月十五，无方山，灭度峰。
缠绵数日春雨终于停，天地洗刷新，风烟俱净，迢迢长空万里无云，望无际。戚灵枢身负问雪剑，袭白袍，立于悬空阶上。无数仙门同道御剑临峰，长长白袖在手肘后飘扬，远远望过去，仿佛群群白鹤展着翅子扑剌剌地飞。忽然，道极亮刀光直插云霄，仿佛天穹忽然被撕裂个口子，所有白鹤乍然惊起，纷纷退让。在那道绝丽刀光下，其他剑光竟显得微渺如萤火。
大家都还在猜这刀光是谁时候，天尽头涌起滚滚乌云，所有人停剑，手搭凉棚望向那边。他们知道，那是妖魔使者来，他们身上煞气深重，每当聚集在处行动，就如同汇集大团乌云。有时候妖魔煞气太过浓重，乌云过境，底下草木会瞬间被吸去灵气，萎靡而死。
乌云转瞬即至，十二个妖魔使者在山门落地，刀光闪而过，黑袍黑发男人从中走出。周遭仙门弟子很快让出片空地，掩着嘴儿低声议论上下打量。为避免麻烦，扶岚和戚隐都戴面具，没人认出他们俩。戚灵枢遥遥望见，趋步步下悬空白玉阶，为他们引路。
“看，扶岚来。这是化形，不是那般猪头模样？”有弟子低声道。
绣球花小径，戚隐气喘吁吁赶上戚灵枢，“小师叔！你怎在这儿，累死。”
“看来化得不彻底，还戴着副面具遮他丑模样。”四下里窃窃低笑。
坐席设在拭剑台，高高大理石台上，扶岚和元苦几案各据边。元苦已在上方等候，白须白发，魁梧身材，远远望过去，像尊武神像。扶岚抱着黑猫入座，长长袍尾曳在身后。元苦遥遥向他拱手，扶岚垂着眸，没搭理。元苦尴尬地整整袖子，竟然没生气。
下方聂重华冷冷笑，“果真是没开化妖魔，好生无礼。去年便被此贼诓入无方，闹得冰海震摇，还放跑禁地千百妖魔。元苦掌门便不怕这次又是这个妖贼*计？”
白明均陪着笑，举起衣袖掩着嘴儿低声道：“聂掌门，口中慎重。”他抬起眼，看看拭剑台上扶岚，微微蹙起眉心道，“不知是妖魔化形术厉害，还是多疑，总觉得这个‘扶岚’与们之前见到那个不大样……”
戚灵枢上前作揖告退，元苦微微笑着，虚虚扶把戚灵枢，“好孩子，辛苦你，去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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