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保守秘密。”戚灵枢低声道。
“什秘密?”
戚灵枢抿抿唇,“不要装傻,戚隐。”
戚隐无声地笑笑,“不知道什秘密,小师叔。你要怎做你自己掂量,不会干涉。当然,倘若有用得上地方,说声便是。”
边上人滞,忽然停住。戚隐愣,也停下来。黑暗里静默无声,热气蒸得人脑门子疼,戚隐浑身冒汗,要溶化似。戚灵枢终于开口,很低嗓音,轻轻说道:“对不起。”
这条深沟大堑是条地裂,像张咧开嘴巴子,黑洞洞,望不清底下眉目。丢张灯符下去,直到朦朦符光完全被黑暗吞没,灯符也没有到底。空空落落黑暗从四面八方罩下来,这深不见底裂缝像个等他们钻进去笼子,戚隐想起白鹿神墓里那没有底深渊。
这里尽头是哪里?是地心深处,还是阴曹地府?
“得下去看看。”戚隐说,“老神巫说要往深处走,去个叫幽厉地渊地方,恐怕没有哪里比这里更深。”他拿捆仙绳捆住腰,绳头交到扶岚手里,道,“先下去探探路,你们在这里等。”
“幽厉地渊,”云知搔搔脸颊,“听起来像阴曹地府别称。”
戚灵枢走过来,往腰上绑绳子,“戚隐,同你起。”
戚隐摸不着头脑,道:“不应该是道谢?”
“师尊临终留音,切切所思,唯命寻你归隐而已。本当担兄长之责,顾你安康。然则路走来,却是你处处为留心。”戚灵枢声音里有难掩怆然,“你孤身弑父,剖胸换心,巫郁离窥伺你性命,人间逼你走绝路,而竟未尝能护你分毫。他日九泉之下,绝无面目面见师尊。”
这家伙,成日把大堆无聊事儿揽在肩上,也不怕被压死。戚隐暗暗叹口气,摇摇头,“你能护时,岂能护世?不是你责任,更不想成为你累赘。小师叔,有自己路要走。”
戚隐想起扶岚罹难那天,他磕破头,血流满脸,匍匐在尘埃里像只蝼蚁,只换来那些所谓仙山掌门冰冷眼神。没有人听他哀告,没有人怜悯他悲泣。泼天大祸从天而降时候,谁也帮不他。只有握住自己刀,才能握住自己命,才能保护他心爱人。
他继续道:“已经不是从前戚隐,你不用为操心,还是想想你自己麻烦事儿吧。”他腾出手拍拍戚灵枢肩膀,“虽然说不管,但还是想说两句。以前总是很懦弱,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总是在拒绝、退缩、害怕,伤哥心。到后来他死在无方杀阵才明白,命运和时间都是不等人,如
“不用,个人使得。”戚隐说。
戚灵枢轻飘飘瞥他眼,再次重复:“起。”
他这眼神意味不明,戚隐愣下,道:“……好。”
两个人踩在峭壁上,同时急速下降。嗖嗖热风灌在耳边,越往下,黑暗越是浓重,像化不开墨色,戚隐有时候会以为自己瞎。温度也在升高,这地缝里像个大锅炉,嗤嗤冒着热气儿。下面该不是岩浆吧,可极目往下望,点儿光也没有,只有空洞黑。
降到半儿,离上边人远,戚隐开声:“小师叔,你是不是有话要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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