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岚问:“把他忘,他很难过?”
云知揉揉他脑袋,“当然难过啦,呆仔,天上天下他最稀罕就是你。”
四天过去,扶岚仍是睡得很长。猫爷和白鹿轮番查看,都看不出什不妥端倪,应是扶岚体质与旁人不同,又是初初重生,像
“鸟。”扶岚淡淡地说。
“这个呢?”
“花。”
云知摇着冰棱,又画个小像,“这个?”
扶岚呆下,云知这次画个人,龇牙咧嘴,看起来很傻。扶岚道:“弟弟。”
“你在哭。”
摸摸脸颊,戚隐摸到满手泪。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哭,他带着涕泪微笑,道:“高兴,哥,和你重逢,高兴。”
也不知道扶岚听懂没有,他只是疲倦地阖上眼睛,枕在戚隐肩膀上,睡着。细细温热呼吸喷在戚隐颈间,戚隐两眼发热,泪水滚滚淌下来。他想真好,他哥又回来。紧紧手臂,抱紧他温热小身子,戚隐侧过脸,把脸颊贴住他额头。要是能不走该有多好,戚隐落着泪想,别人生死同他有什干系,白鹿和巫郁离恩怨和他有什干系?天下苍生生生灭灭随他们去就好,他只想陪着他哥哥长大。
他心很小,装不下天下,装不下万民,只能装下个傻呆呆小男孩。
云知他们随后赶到,看见戚隐怀里小扶岚,略惊讶下,很快回过神来。云知好奇地摸摸小扶岚背,又戳戳他肚皮,笑道:“真是个小娃娃嘿。”
岚不是幽厉地渊那些肮脏疯狂鬼怪,他是天上天下最漂亮小花仙。
戚隐知道他应该怎做。
倘若生命只剩下天,他就用尽全力抱紧扶岚,陪他看雪,陪他看月亮,给他哼曲看他安眠,然后背上刀,背上剑,去赴他必死宿命。
孩子睫毛颤颤,戚隐呼吸窒,看着他微微睁开眼。大而黑瞳仁,干干净净,像蓄汪秋水,又好像面寂寞古镜。
他还困倦着,低低地问:“你是谁?”
“你觉得他怎样?”云知问。
“……“扶岚沉默会儿,说,“们认识很久,对?”
“你怎知道?”云知惊讶道。
“他总是看着,”扶岚低眸看那幅小像,“脸上很难过样子。”
云知叹息声。
“滚。”戚隐拍开他手,“别碰哥,再碰剁你。”
黑猫盘在戚隐右肩,凑过脑袋舔舔扶岚小脸儿,也泪眼汪汪起来。
下界行尸横行,来路上还看见南疆有骨龙闹腾,实在不安全。白鹿教戚隐改月轮天结界阵法,索性在月轮天上休整,再从长计议怎对付巫郁离。云知和戚灵枢砌两个冰屋,从乾坤囊里搬出炭笼生火,在屋里铺上层软雪作榻。戚隐把自己衣裳改小,给扶岚穿。
扶岚睡得很久,天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偶尔醒转过来,云知就逗他玩儿。
“这是什?”云知在雪地上画画。
“叫戚隐,”戚隐慢慢回他,“是你弟弟。”
“弟弟……”扶岚刚刚醒来,脑子里还是混沌,梦呓般重复。
“对,们是兄弟,天底下最亲人。“戚隐捏捏他脸蛋。
扶岚怔怔望他会儿,问:“你很难过?”
戚隐愣,道:“为什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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