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笑容又很快散去。
他静静地
他找天命神君是为复活凤宁,凤宁找天命神君是为复活凤凰。
青琅现在点儿都不会嫉妒凤凰,真。
即便凤宁曾经爱过凤凰,可如今爱人是他,凤宁思念他五百年,还为他生出半颗心,如今又为他而死……他哪里还有脸去拈酸吃醋,同个几万年前凤凰计较。
他只是心疼凤宁。
心疼凤宁等凤凰等得那样苦,心疼凤宁找天命神君找地那样累,也心疼凤宁到死都没有等到凤凰。
凤宁仍躺在棺中,他怎能安宁?
他又猛地睁开眼来,离开这片水,湿淋淋地咳着血,脚步踉跄地朝前走.
青琅不知道天命神君长什模样,凤宁见过天命神君,可青琅从未问过他。
倒也不是没想问过。
凤宁被他锁在密室时候,密室被开两个窟窿时候,他们二人难得融洽时候,青琅也会偶尔,偶尔想要问问凤凰,问问三千年前那个天命神君预言。
前方出现绿洲,也出现湖。
青琅俯身喝水,却透过洁净湖,看清自己狼狈疲倦模样。
他被晒得很黑,脸上也晒破皮,原本光洁亮丽魔角,如今变得黯淡十分,像是农夫手中铁具。
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色彩,破败褴褛。
于是他便放纵自己稍停片刻,踏入那个湖里,将自己洗个干净。
际。
黄沙漫天与灰茫茫天相连,看不见终点,也看不见其他任何色彩。
眼皮也变得沉重,拉着他想要沉睡。
青琅喘着气,掏出胸口那颗红宝石,干枯皲裂嘴唇贴上去。
于是他便重新有力气。
青琅想,如果凤宁活过来,凤凰也复活,他甚至不介意三个人起生活。
……
好吧,还是有点点介意。
如果凤凰直是凤凰,不会化成人形掺和到他和凤宁中间就好,这样话,他可以权当自己和凤宁养个灵宠。
青琅这样想着,竟也难得扯着唇角笑起来。
可他从未开过口,因为那个时候,他只要想到凤凰,就嫉恨得心尖发颤。
如今,青琅看着远处无边无际高山丘壑,摸摸自己被鹰凿个窟窿肩膀,又想起凤宁。
凤宁曾用千年才寻到天命神君,身体虚弱得差点被鹰啄食。
他现在走过每条路,都是凤宁曾经走过路,他如今遭每个罪,都是凤宁曾经遭过罪。
他不过走五百年,可凤宁走千年。
湖水将他洗净,带走他伤口上血渍,也带走身上污泥。
这片干净,柔软湖水带给他片刻安宁,好像是凤宁在拥抱他。
可心中安宁很快又滋生出负罪感,那些情绪如藤蔓样将他包裹缠绕,让他无法呼吸。
安宁?
……他怎安宁?!
他挣扎着爬起来,重新朝前走去。
凤宁心脏上原本系那根绳子已经断裂,青琅就换根铁链系上去。
每走步,每动下,那铁链就会磨着他脖颈,磨出红痕,磨破皮,磨出血,与他血肉融在起。
青琅却很喜欢这种痛感,这让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凤宁半颗心脏还在,凤宁还在。
这似乎无边无际沙漠也只不过走上千个日日夜夜就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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