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是回事,可是又怎能轻易地不胡思乱想?那边三个人,封睿和韩立都是家中独子,而向城……更是亲生父母双亡,烈士遗孤。
腕上表针指向六点整。
邱明泉只听到耳中忽然更加嘈杂,瞬间,指挥部里似乎有更多命令和大声呼喊响
腕上表针在点点移动,有时候似乎特别缓慢,可是想到即将到来洪峰,却又叫人觉得它走得太快。
“封睿,你觉得他们……会全都平安归来吗?”邱明泉再次低声在心里问。
明知道这样问话毫无意义,可是心底焦虑无法排遣,灼烧得他坐立不安。
封睿立刻回答:“会,定。”
“可是……太难受。你明白吗?”邱明泉痛苦地揉揉脸。
黄琦又想哭,又有点不服气:“得吧,您也就是五年制指挥专业刚毕业,就比们大届。那些大坝边上兵,大堆比们还小呢!”
向城轻轻笑,不说话。
好半晌,黄琦忽然狐疑地想起件事:“指导员,那边到底还剩几个人啊?们运趟能带四个,再去次,行吗?”
向城声音含糊,在风雨中似乎有点听不太清,淡淡道:“够。算过。”
“哦哦!那就好。”黄琦放心。
不到什黎明天光会到来。
他似乎直很淡定,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心情有多焦急,犹如滚油在沸腾着。
白天就忙天,现在又整个夜里都在熬夜救援,原本似乎该累到极点,可是现在竟然有点麻木,甚至神经在高度紧张下,有点异样亢奋。
不敢多说,不敢叫老乡们惊惶,只有他和身边学员兵们才知道,泄洪时间定在凌晨,刚刚传来消息,无论各处救援到哪步,江边大堤,都要即将打开。
……汉口告急,大城市进水。
“你只是因为独自人安全着,所以会有内疚感。”封睿冷静地安抚着。
邱明泉痛苦地道:“向城是职责所在,韩立是自己做决定。可是封睿他……他是跟着来。”
怎能不内疚呢?他应该再谨慎些,出发时再隐秘些!
封睿沉默片刻:“你内疚理解,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让自己有负罪感,明白吗?这不是你错。”
邱明泉终于低声答应:“明白。”
凌晨就要到,就算他们赶不及在洪峰到来之前彻底安全到达新安置点,可是只要带上最后批人上船,问题就不大。
就算是抗不过洪峰,就顺着水漂流阵也行啊!
只要不留在那栋坍塌废墟上,就不会被水淹到,不会有生命危险。
……
坐在指挥部角落,邱明泉彻夜未眠。
“黄琦,泄洪旦开始,洪峰过来时就会很大。皮划艇无法保证在这种洪峰中不翻,所以,最后批人,只能靠们俩去救。”他声音沙哑又平静,“们还是要回去最后趟,你懂吗?”
“指导员,懂,这是们应该做!”
向城充满内疚地道:“也不能保证这个小冲锋舟就定安全,但是需要有人押船尾和防止意外,所以你得再跟走趟。对不起……”
黄琦猛地下哽咽:“指导员您胡说什啊,什对不起!”
向城轻轻叹口气:“你还这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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