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爰进万寿宫,请过安和太后对面坐定,太后抿口香茶:「哀家今天请皇上过来,想商量两件要紧事。第桩,还是睿王与窦家订亲事情。不知道皇上这几天有决断没?依哀家意思,召睿王进宫来,看他自己意思是什。」
恒爰道:「朕前几日降道密旨让睿王出京办事,年后方可回来。」
太后笑道:「哀家还道若皇上想通同意窦家这门亲事,哀家便着人将窦潜女儿召进宫来,哀家收她做干女儿,亲自给睿王做这个媒。这来,也没什不体面。虽然睿王年后才回来,这件事现在做却也不嫌早。」
恒爰强笑道:「母后方才也说看睿王自己意思才好,便等他回京再议吧。」
太后提此事不过是想找话替下文开场,本无足轻重,便轻描淡写将它拋过去,「哀家这两天在宫中无事,方才多嘴将此事说,切还看皇上意思。」
几天后,吕先奏折呈到恒爰面前。
奏折中道,蓼山事侥幸暂且稳住。拟让玉凤凰于正月初擂台再招婿,待玉凤凰招婿事毕后即刻回京复命……睿王殿下切均安。
恒爰合上奏折,殿外北风正起,太后派小太监到勤政殿看皇上政务完没有,有些话要同皇上说说。
恒爰起驾去万寿宫,昨天刚下过雪,屋顶树枝片雪白。恒爰抬头看看积雪树枝,向身边张公公道:「腊月将中旬,寻常百姓该忙着过年。」
张公公弯腰道:「回皇上,过几天就是祭灶,就算小年。皇上吩咐芝麻麦芽糖奴才已经着人买好,不知道皇上要赏赐给哪个殿阁?」
将香茶端起,又抿第二口,「哀家找皇上,主要还为第二桩事。哀家听说南疆绍南侯前日病亡,他膝下无子,也没亲戚子侄可做继任,所以哀家想……」
丹凤双眼中含笑,目光在恒爰脸上转,「中书侍郎司徒暮归上次被皇上关回,司徒家人嘴里不说,心中定有不服。绍南侯左右是个虚衔,皇上不如另起个封号,赏赐给那司徒暮归。哀家也听说,司徒侍郎素行放荡,连在皇上面前也每每放肆,再留在朝廷里恐怕众臣不满,将他封到南疆正可以举数得,皇上看如何?」
太后看皇上,再叹口气:「哀家也明白皇上对司徒暮归……甚宠爱……不过,常言说诸侯天子,难堵百姓之口。若因司徒暮归闹出什议论影响皇上圣誉,哀家死后也愧对祖宗。因此想此说,不知皇上意思如何?」
恒爰于此事心中无准备,乍听呆片刻。心中众滋味翻腾,时想喜,竟喜不起来。
好——
恒爰淡淡道:「又用不上,扔吧。」
树枝雪被风簌簌吹落,恒爰看看道旁棵老柏树,忍不住又想起数年前恒商在这棵树底下告诉他,这辈子吃过最甜东西是流落民间那年祭灶,顾小幺从别人家灶台上替他摸两块芝麻麦芽糖。于是年年将到祭灶,恒爰都命人从宫外买芝麻麦芽糖,配其他几样应景物品赐给恒商。
依吕先奏折看,恒商今年断在蓼山过年。
北风时疾时徐,太监宫女伺候皇上继续向万寿宫去。
张公公和宫女小太监们这两天颇报给皇太后不少皇上言行琐事,太后将琐事对应掂量,终于斟酌出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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