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踌躇下,低声道:“有个同学……好像打不到车。”
严叔连连应声:“好啊好啊,们捎你同学程,应该!”
他是真挺高兴。从小看着秦渊长大,他比谁都知道这孩子多不爱和人交朋友,这辆接送车上,从来就没见他主动载过任何同学。
可这世上,哪有真不喜欢同龄小伙伴孩子呢?
黑色奥迪很快在下个路口掉头,风驰电掣向三中校门开去。
这个梦完全陌生,是在这个暑假才开始反复出现。
他本来没当回事,也觉得是学业压力或者幼年心理创伤,直到今天听到那句叫他头皮发麻话。
那声音轻软又清亮,带着好听少年音色,笃定地在他耳边发问:“是毒蛇咬吗?那儿?”
而在那个梦里,模样声音带着惊讶:“啧啧,秦少侠也太不小心,不知道这种地方虫豸毒物众多,要分外小心吗?身上东西也全摔掉,没点儿能救你解药呀。”
梦境里什也看不见,只隐约觉得胸前伤处越来越麻,眼前越发模糊。鼻间是落叶腐败气味,还有山中青草清气。
“到底怎,怎想起来问这个?”严叔有点好奇。
“没事,就是最近老是做个梦。”秦渊闷闷地,“梦见片黑漆漆,好像在个山洞似,四周见不到光。”
绿灯亮,严叔发动车子:“做噩梦?”
“然后就有滑溜溜东西在黑暗里忽然蹿出来,咬口。”秦渊低声道,不由自主摸摸胸前那点艳红,“就在这儿。”
严叔哈哈笑起来:“你们这些孩子,就是武侠电视剧看多,才做这种梦,什毒蛇啊暗器。那然后呢?”
下:“三岁就跟着你,你光屁股都见过,何况这个胎记啊?”
“出生就有吗?”秦渊声音有点奇怪。
“肯定啊,怎?”
秦渊沉默会。
“严叔,你当过野战兵,见多识广。你瞧这个胎记,像不像——”他艰难地问,“像是蛇咬伤疤?”
可重新回到那里时,刚刚偌大校门口已经是片空荡荡,那个拄着拐杖男生不见,只有明晃晃铁门反射着阳光
好半天,那少年又道:“虽然俩是死对头,可这人心善,见不得你中毒这受苦。要不然——”
他幽幽靠近,语气轻佻:“干脆把你杀吧。”
……
“严叔,能掉个头,回校门口下吗?”秦渊忽然开口。
严叔怔:“哦,好啊。有事吗?”
秦渊低声说:“然后伤口又麻又痒,就昏倒。”
“再然后呢?”
秦渊答非所问:“严叔,你会反复做模样梦吗?”
严叔点点头:“偶然会,但是细节也不会完全样。正常,压力大就是这样,你这是要高考嘛。”
秦渊沉默着。
正好是红灯,严叔把车停稳,才扭头看看他。
秦渊把胸口拉下点,那点艳红三角形露出来,严叔仔细看眼,笑:“你别说,还真像是毒蛇牙印儿留下,不过要是真蛇咬,可不会这光滑,也不会是这个颜色。”
秦渊轻轻舒口气。
他也知道这是胎记,平整光洁,没有半点疤痕和受伤留下凹凸,只可能是打娘胎里带来。
打小,也就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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