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三说:“轮着使。”靠!
说:“可人跟锅不样,打不得比方。锅盖可以换着用,人不能
他妈老子要当真赌嫖还真好!又叹气,再摇头。李铁三也拉着小板凳向这边挪两挪。苍凉地看眼西瓜:“自古多情空余恨,因此有家不能回……”
王麻子和李铁三都不吭声,眼都不眨地看着。
再咬口西瓜,汁水顺着指缝嘴角滴滴答答,嘴里实在叼,心中份外苦。
李铁三终于道:“个情字,往往误人。”多深刻多地道,**说对,人民群众掌握,是绝对真理。
说:“李兄你说地道,就是这个道理。情,情是什东西?摸不清,捱不透。”
坐在东倒西歪小板凳上,看大街上人来人往绵延不绝,啃西瓜。
钱麻子西瓜,皮薄色红脆沙瓤,口全是水,口全是蜜,包刀大西瓜。钱麻子说:“在京城这条街上卖快四十年瓜,没开过个白瓤。挑瓜讲究个门道。瓜都是从番子们手里现兑,正经从吐蕃快马加鞭运过来,整个京城除万岁爷爷皇宫里头,只这里能见着。您尝尝这味道,是不是跟寻常西瓜不样?”
把瓜皮往面前盆里扔,手在手巾上蹭蹭,小桌子上又挑块大:“您老别跟闹虚。正经是城外田里西瓜。吐蕃离京城几千里地,运过来不闷稀也颠散,当真是还不敢吃。”
钱麻子大爷脸上折子层层叠起,险些夹住只正在徘徊蚊子:“小哥倒是明眼人。进京探亲?”
三十七八度快正午奠,明晃晃大太阳,除赶路要饭,哪个不在家里馆子里乘凉吃饭?抬头眯眼看看破破烂烂竹棚子,摇头:“不是,现就住在京城。”
钱麻子摇着蒲扇:“年纪轻轻都爱闹这个,小哥听老儿句话,别死认牛角往前钻。等你到这岁数自然晓得,什情啊意呀统统都是虚。给你捏腰锤背洗衣做饭,那才是实在日子。”
捏腰锤背洗衣做饭,老子这辈子指望不上这日子。老子断袖,xxxx是断定。但xxxxx就想不明白,老子断个袖,为啥还断这辛苦?
望着李铁三道:“人啊,就跟锅样。个锅配个盖,正好又合适。要是个锅搞两个盖,只能盖个,盖这个就要晾下那个,但是两个都好,两个都不能晾,怎办?”
李铁三说:“换着盖。”
看样子比喻不恰当,说:“换个说法,个盖,两个锅,盖这个盖不住那个,怎使?”
钱麻子伸手在瓜堆里敲两敲:“那再给小哥挑个好,回家用井水湃到晚上,包你王母娘娘蟠桃也不换。”
回家?冷笑声。还有那个脸?声长叹钱麻子住手,连旁边摆摊补锅补盆都转头向看看。补锅补盆兄弟方才也攀谈过,姓李,钱麻子大爷说可以喊他李铁三。
李铁三说:“公子大中午在外头逛,家里有事情?”
悲凉地揩揩嘴角西瓜汁,再长叹:“有家不能回,没脸!”
钱麻子拉张小板凳坐在旁边,摇摇破蒲扇,同情地看:“年轻人,偶尔谁不犯个错。凡事往开处看,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是赌光,还是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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