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二日,群书生联名上告,说陈子觞《梅赋》并不是他所作,而是偷窃另名书生马洪文章。
马洪说,他苦思数日,忽然在梦中得到佳句,连夜赶出这篇赋,心力憔悴,病倒在床,错过交文期限。没想到陈子觞来探病时偷他这篇文。
“因为日期太近,无法从笔迹稿纸上判断谁先谁后,刑部便与礼
兰徽小脸蜡黄,转身直奔书房。
兰徽在书房里睡夜,连饭都在里面吃。第二天,兰珏下朝,迎面遇见王砚,王砚笑吟吟道:“听说兰大人你大舅子,被冤魂找上。”
兰珏无奈道:“莫提此事,连儿子起吓,直哭着有鬼。正想着,买什法器回去哄他。”
王砚笑道:“令大舅子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办件冤案,就这辈子忘不掉。依说,要是他多想,要是有人闹鬼。”
兰珏道:“六年之前,还是中书衙门小吏,只大略听闻个参加科试试子被人冤枉,朝廷时不察,判错案。但不知详情,总在疑惑,当时负责此案人,各个都严谨精细,怎会判错案?”
,余威仍盘旋在府内,甚至府上逢年过节给老头子上香烧纸,都要先说叨说叨——“知道你老人家不喜欢这个,但请接受儿孙们片孝心”云云。能让岳丈亲手调教出大舅子吐出鬼字,可见此事确不寻常。
兰珏道:“那你见着那个笔筒?”
兰徽摇摇头,眼眶又红:“看见那笔筒在大舅舅桌上放着,就去摸,结果舅母就哭,她说这是冤魂是找舅舅报仇,还叫去佛堂拿香灰擦手,让这几天都别吃肉。”
兰珏道:“那笔筒长什模样?”
兰徽道:“就是个白瓷筒,都不带花纹,破,上面有个印儿。”
王砚负手叹口气:“唉,那件案子,看过卷宗,如果放到今天,没有前车之鉴,撞到那帮老迂腐手中,说不定还是会错判。开始就是件平常案子,源头是那个筹募善款文会。这事你应该知道。”
兰珏颔首,六年前那场文会,无人不知。当时西北几个郡大旱,朝廷趁着即将科考,众士子云集京城机会,由户部挑头,联合几个大商会,搞场半官半私文会,以灾情为题,征募诗词画赋,每人限篇。选出最优者,再由商会竞拍,所筹善款用于赈灾。
担任评判,是德高望重名绅,或者才名远播文士。
在这场文会中胜出,就等于多份在科试中榜上有名机会,甚至可能内定为三甲人选,所以试子们都挤破头地参与。
最终,江西试子陈子觞篇《梅赋》夺魁。
兰珏道:“难道是根树枝模样印子?”
兰徽扁着嘴点点头。
兰珏揉揉他头顶:“知道,这个鬼,你爹需要再去查查它来历。你先到书房去,继续念书。”
兰徽眨眨兔子般眼:“爹爹,念天,害怕。”
兰珏板着脸道:“爹为什向告诉你,世上本无鬼神?鬼魅者,邪祟之气也,若你心无破绽,不信不想不闻不问,它便不能侵你害你。眼下你不听教诲,沾染邪门歪道,连你大舅舅都怕,爹时也无法降服,唯有在圣人画像前,读圣贤书,以浩然正气抵御,断不可再有杂念,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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