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便也挪块残砖坐下。
柳桐倚取出把小刀,切割卤鸡,张屏帮他按着翅膀那个位置,鸡翅连着大块鸡肉脱离鸡身落于张屏掌握,张屏感到邓绪灼灼目光正扫在自己身上。
张屏道:“大人先请。”
邓绪嘿声:“你倒客气。”朝柳桐倚道,“腿。”
柳桐倚切下鸡腿,邓绪接过咀
邓绪摆手让张屏起身,又道:“你还未曾告诉本寺,你为何会在这里?”
张屏道:“来转转。”
邓绪挑起边眉毛:“哦?从何处来?县里还是京里?”
张屏往远处乱坟比下:“下官刚从那边走过来。”
柳桐倚轻咳声。
不待张屏回应,便长长叹口气。张屏从未见过这样神情兰珏。
“是有意不去。”兰珏语气却很平淡,“见他那面时,就知道,他好不。本部院见过死人。父母亡时皆在,能医好人和好不人,看得出来。”
辜清章和刘知荟,是否想让大人再去探望?
看着兰珏,张屏这句话却问不出来。
“鬼魂阴司皆虚幻,人活时则在,死即全无。尸存何处,何地为葬,已于此人无干。为何要看他死时模样。”
芽。秋来豆树参天,满枝结着豆干。嫩时洁白如玉,老熟酱色醇浓。”
张屏查过县中历年钱饷记录,官粮税赋,辜家庄都按时缴纳,数目往往高过其他村庄。但不曾查到过丁役记录。
张屏走进乱石残壁内,俯身再度抚摸刻着枝叶杏实石台。
那日他曾问田能,辜家庄收葬先人墓园在何处?
田能听后神情很古怪,片刻后才道:“这又是辜家庄奇异之,没人知道他们庄子坟地在何处。也不曾有人见过他们办丧葬嫁娶事,连他们庄子大肚子婆娘都没瞧见过。他庄子里孩子,就像突然冒出来般。忽然就没个人,也不知如何收葬。传言甚多,有说他们不土葬,死后火化,骨灰就扬在地里。也有玄乎说,辜家庄人不会真死,是遁化。”
邓绪仍挑着眉毛,看他片刻,再道:“吃饭吗?”
张屏道:“尚未。”
邓绪颔首:“来这边。”
大石台旁边有处空地,邓绪踹开几块土坷垃,抖开块布,解开腰间皮囊,取出几个纸包,里面竟是两块牛肉,几个烧饼,柳桐倚解下肩上包袱,亦拿出两个纸包,却是只卤鸡和两张大饼,又取出个水袋。
邓绪在道石梁上坐,柳桐倚向张屏道:“张兄,请。”
枯草在风中瑟瑟,荒草,忽然响起碎碎窸窣声。
张屏松开按着石台手站直,草影里蓦地闪出两条黑影。
“你在此作甚?”
张屏立刻行礼:“下官拜见邓大人。”
邓绪双眉紧锁,脸冷峻,他身后那人却向张屏微微笑笑,如三月春风,是柳桐倚。
“大人与辜清章相交甚笃,为何他病危亡故时大人不在身旁?”
前日他问出此话,兰珏目光便凌厉扫来,片刻后闭闭眼,靠上椅背。
“后来与他略有疏远,他与刘知荟同住,因些事另赁他居。时常多日不照面。他初病时,去看过他次。后来就不曾再去。”
又抬起眼帘,扫眼张屏。
“你是否还要问,见他时,他病况如何,为什没有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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