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县愣:“竟是……大人预料之中?大人高明!真当世神断!”
高知府笑意淡去,又叹:“可惜那被害几人。亡者可还有家人?”
邵知县道:“是卖烧饼家,前几年搬来,无甚亲戚在本县。”
高知府叹道:“那就县里安排厚葬吧。”邵知县领命而去,高知府又唤过侍卫头领:“那对疯叔侄,干系重大,本府觉得,留在本县不甚妥当,你等速将这二人押送州府。”
侍卫亦应喏离去,高知府退堂。
张屏道:“大人,律,国之纲,上至帝王,下到百姓,皆要遵从。”
高知府径用手击桌案,噌地起身:“且闭上尔嘴!你昨日擅入天牢,牢中疑犯便死几个,你来告诉本府,这是怎回事!!!”
张屏仍未低头:“敢问大人,死疑犯是哪几个?”
高知府脸都青,案旁邵知县忙道:“张屏,你就老实回答大人问话吧,唉,死几人,还有个几岁大稚童,何其无辜,凶手何其残忍!”
张屏脸上闪过丝悲悯,仍是看着高知府:“大人,可有人证物证,能指认下官曾接触过死几人?”
小厮两股战战,完全说不出话,只能朝个方向比划,众侍卫哗啦啦杀去,踹开房门,张屏正站在床边,身上挂着刚穿进只袖子夹袄,侍卫头目摆手:“拿下!”
侍卫们拥而上,将张屏五花大绑,拖到县衙,推进大堂。
堂内灯火通明,高知府端坐上方,四周衙役侍卫陈列森严,堂下瑟瑟跪着蓬头赤足衣衫不整刘书吏。
张屏被推到刘书吏身旁,按倒在地,高知府拍惊堂木:“兀那张屏,你可知罪!”
张屏抬头:“下官不知。下官虽只有从七品,亦是朝廷任命,知府大人这般将下官拿到此,不合律制。”
东方天空,墨蓝透白,渐染绯色,晨晓已至。
赵书吏走到墙边,撒出把小米,几只鸽子扑棱棱飞下,啄食小米,赵书吏俯身缓缓抚摸鸽子,众鸽食尽小米,扑棱棱飞走。
赵书吏掸掸衣袖,转过身,身形僵。群州府侍卫在几步开外地方站着。
为首侍卫道:“在作甚?”
赵书吏施礼道:“早起喂……喂
高知府脸色铁青,缓缓坐下。
张屏继续道:“下官乃大人属下,但若要问罪或免职,按本朝律令,须上报三司吏部,大人不可自判。”
高知府缓缓点头:“好,好个不能自判。但……”神色陡然厉,又砸惊堂木,“本府虽不能将你就地摘下乌纱定罪,却能将你责问收押!”唤来侍从,命将张屏和刘书吏拖下收押。
邵知县拭汗道:“大人,不再多审审?”
高知府脸上厉色收,忽而微微笑:“本府抓这多人进牢,本就是敲山震虎,他果然嗅饵而出,慢慢再看有何伎俩!”
高大人冷冷道:“本府治沐天郡数载,比你知道什是律制。你昨日混入大牢,有什图谋,从实招来!”
张屏道:“下官是宜平县丞,进出县中大牢,不用担混入二字。”
高知府再拍惊堂木:“本府三令五申,此案期间,闲杂人等不得干涉,你当本府之言是耳旁风?”
张屏道:“大牢之内,并非只有此案犯人。再则,即便大人有令,按本朝律法……”
高知府喝道:“莫和本府扯什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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