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曰天下兵权十分,五分在怀王府,两分在东海侯。刘侯爷早年曾教过先怀王景重舒兵法,王太师也在他手下待过,资历功勋朝中无人能及。且性情谦和,素好简朴,先帝屡次欲封他为上公,他都坚辞不受。他常年镇守东南,夫人、长子及刘浺等几个孙子都住在京城。
上个月,刘侯爷因公务回京,得几日休省空闲,作息仍同在军中时样,鸡鸣起,两更睡。晨晓操练,暮禁酒乐。可怜刘浺等小辈便成兵营小卒,每日三请安,起得比鸡早,天黑便得睡,饮宴玩乐概不敢参与。刘侯爷好交朋友,朝中各处是他眼线,刘浺在中书衙门通议院挂个闲差,平常十天里能去衙门露三四回面算勤快,近日却要天天按时应卯,枯坐衙门。惹得虞玧等人见他就笑:“少爷,今天好好念书没?回去要罚站挨板子?”
大约十几天前,刘侯爷起床后,见晨光大好,时兴起,去附近花市逛圈儿。悠悠哉地遛跶时,瞥见处门脸外摊子上,几只肥松鼠蹲在笼中嗑瓜子,不禁驻足观之。
此摊铺主人是老
王砚道:“雪麻糖。”
薛沐霖点头:“这名字忒拗口,总记错。阿浺新得只金环眼红羽,也俊得很。正说刚好你们这两只配窝,要只小。京兆府现下是归李岄管罢。便让谁给他捎句话呗。只鸟懂什,京兆府这般计较岂不惹人笑话。”
王砚摆手:“且容后再论。说来,怎你们几个凑得这齐全?”
三人又笑起来,虞玧道:“还不是因为咱们刘小侯爷。可巧,他同你样,也遇着件鸟事,正愁不得,们三个来劝他,正念叨着找你这破案如神大青天帮忙,你竟自己送上门来。”
三人立刻拉着王砚进屋,只见圆桌边人脸颈通红,东倒西歪。王砚嘴角抽:“你们怎把阿浺灌成这样?”
午时,王大公子踏进月华阁。
月华阁二掌柜亲自相迎,引王砚至内院。甫行到游廊,斜前方道门中突然闪出个人,抚掌道:“嗳呀,这是哪个?竟是们郎中大人驾临,真真是四方异彩,八面香风!”
这满脸调笑贵公子,却是奉国公嫡子虞玧。跟着,先尚书令薛如之孙、长乐大长公主之子薛沐霖、温老太保之孙温意知都笑着走出来。
“真是咱们王郎中来,恭迎恭迎!”
“王郎中在刑部大展雄才,把大理寺和京兆府压得嗷嗷叫,听说这次熊瞎子犯事儿,都是被你气。今日怎百忙中得闲?”
温意知道:“他自己喝。”
薛沐霖道:“可不是,们还拦来着,拦不住。唉,有家不能进,他委屈嘛。”
王砚疑惑:“到底什事?”
虞玧用扇子敲敲手心:“方才同你说,因为只鸟事。你知道,上个月,刘侯爷回京。”
刘侯爷,即刘浺爷爷,东南水师总督帅,东海侯刘纳。
王砚抬手:“惭愧惭愧,今儿丢个大脸,无颜回衙门,过来喝顿酒。”
虞玧哈声:“什事儿?说来们高兴高兴,顺便与你开解开解。”
王砚面无表情道:“家养隼被舍妹乱遛,疑似吃京兆府信鸽。”
三位公子都前仰后合大笑起来。
薛沐霖擦擦眼角:“该不会是雪糖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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