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舍不得!
裴钧几乎要笑出声来,顿时抽身而出,抬手将姜湛翻身背向趴跪好,右手抬腕,捞起他身后发梢卷,再开口,低沉音色都带上丝危险。
他面上如惯常那般随意地笑,
姜湛,姜湛……
从前这世间就只有个姜湛,再没人更得他心。
若放在过去此时,他定会轻轻捧住姜湛脸,深吻他——就从唇角开始,滑落颈间,锁骨,胸膛,慢捏粉尖,轻抚腰腹——细腻绵密而奉若珍宝般。
他曾爱极姜湛这具身子,爱那腰窝浅陷、肌肤脂玉无瑕,也深知那弓起身时后脊末端些微突起小骨和缠在他后背那纤细匀称脚踝……所有记忆都毫发毕现,这身上每处敏感他都清楚,更清楚怎样去撩拨,怎样教他秉持,或是怎样让他泄液如雨。
记忆中身姿与眼前渐渐叠合,裴钧慢慢抬起手——
唤醒裴钧肉体第道知觉,竟来自薄衾下姜湛玉指拿捏,与此时拂来耳边黏热软暖呼吸。
切都是熟悉到骨子里爱欲,熟悉到骨子里下身酸胀、酥麻与热血沸腾——对于姜湛,裴钧身体反应几乎早已变成本能,可此时此刻,他神魂却陡然跌至绝顶冰冷。
裴钧已不想去弄清眼前此景究竟是梦是实,亦不想去通悟什人死复生由来道理,在这瞬,他双眼睛看见姜湛,脑中便只如道响雷炸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翻身压住这始作俑者。
而被他按着瘦削肩头狠狠紧贴身下姜湛,此时却是满意极神情,还绿萝绕藤般抬起冰白长腿来,轻轻勾住他腰身。
“你又有力气?”
落下,却不是轻抚,亦不是捻揉。
他只是沉默而用力地捏住姜湛下颌,言不发,甚至没有点点前兆地,忽而将身沉便贯入他体内,直直将巨物抵到不能更进之处,叫身下姜湛突然疼得细眉深锁,痴痴闭目呻唤出来。
“喜欢?”裴钧另手卡着身下纤细腰肢再次次地毫不留情地抵入,漠然地垂视着姜湛脸,极力想从那上面找出丝忍辱破绽——
可他败。
“喜欢……嗯……”姜湛神色中情欲和迷乱真到无法再真,甚至还扭开只手勾住裴钧脖颈下拉,将个急切而恩赏亲吻落在他鼻尖上,是捧若即若离龙涎香气,“快……嗯,待会儿宫人回……嗯,你就——就又得走……朕,可舍不得……”
姜湛在笑。他笑得骄矜而肆意,面上少年脾性染得眉宇间容不下别东西,红唇绯颈是前轮欢爱后遗留,又有青丝绕耳,更衬得他挽起唇角都慵懒艳丽到最好地步。
美得欲让人刎颈。
裴钧双手撑在姜湛双侧,俯身定定看着这张他曾爱到疯魔、也恨到疯魔张脸,时胸腔之内沉沦涩痛混沌,带得他双目都刺痛起来。
——这张脸曾叫他太过喜欢,以致他在得到姜湛前所找过全部相好,竟都似仿着姜湛模子刻出。有鼻子像,有眼睛像,有神态像……可偏偏,又都不似姜湛。
要就是脾性里天生骄矜比不上,要就是嗓音粗细鼻音太过,哪怕是言语中起承音调,或怄气或调笑,眉眼嗔叹中个回旋,裴钧都记得清清楚楚,多分少分都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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