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时,姜越从亲王众里起身外行,心中已预料到这邓准之事后续大约与他曾经所想再不样,走到殿门时,正见裴钧穿着他那卷摆落线破补褂,立在殿前石阶上笑盈盈地望着他,竟似专程等他般,见他来,连忙恭恭敬敬作揖道:“晋王爷。”
姜越抬手虚虚扶,对他笑笑:“裴少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真可谓鸿运当头。”
裴钧连连抬手抱拳,谨小慎微:“王爷谬赞,臣这也是托王爷那厚礼洪福,不然凭臣这鄙陋之资,哪儿有再报朝廷命呢?臣在
对,出声打断他,“上朝是启请发问,不是叫你来表功。裴大人身上职务多,劳苦功高,大家都知道,可眼下你究竟有无要事提出来参商?若是没有,就给诸位同僚多留些时候说话,别人占尽风头。”
“有有有,蔡大学士别急呀。”裴钧笑着从袖中掏出个折子来,冲殿角内侍扬扬手,“这也得要说到国宴才是。此番国宴自然也循例表彰有功之臣,礼部便与吏部共点张政绩,先交由皇上过目。”
百官都心知肚明,政绩表彰实属小事,平日顺由文折过内阁呈上御前就是,根本不必在早朝中浪费光景,可裴钧却偏要在此时提及这事,此中自然有些文章。
御座之上姜湛又何尝不知?此时内侍将裴钧奉上折子交到他手里,他打开略略看圈,如往年般,并没在上面看见裴钧名字。此时他再抬头望向刚刚退回六部之中裴钧,又终于注意到他补褂下摆,顿时细眉微微挑,双手撑在御案上站起来问:“裴卿,你这衣裳是怎?”
堂下百官立时互换起难言神色,而此时终于料到裴钧所想晋王刚抬起眼,竟已见裴钧握着笏板就直身跪下去:
“回禀皇上,臣罪该万死!臣时不察,偶在家中遇小火,燎着补褂还未及补上,以致仪容损毁、有污圣目,此乃大大不敬,臣请皇上降罪贬斥!”
这言,叫内阁九座之首蔡延抬头、九座之尾张岭拧眉,叫亲王之间姜越目光然,却渐渐捏起拳头。
“裴卿快快请起。”御座上姜湛连连抬手命裴钧平身,霎时思量间,因是知情,他便将裴钧那话中小火比被赶走邓准、补褂比裴钧自认官运,不免心中暗惊裴钧这是欲弃权而去。想到此,他灵眸微转,温声安抚道:“裴卿不必惊慌挂怀。裴卿为朝廷百姓奔忙不休,不免也有不周虑处,没闲暇修补衣物也实属寻常之事……在朕看来,这补褂虽坏,可于裴卿,却也是天意。”
百官顿时微微躁动,皆在絮絮这可能是什天意,又听姜湛接着道:“裴卿于朝中数年,总领数项大事,皆业有所成、功不可没,却因身在礼部需尽职避嫌,而从未邀功自表,这叫朕实在愧对裴卿……如今此褂损毁,岂非天意示下,要朕为裴卿换身衣裳?——既如此,裴卿身事务仍从旧职,朕便赐裴卿正二品少傅之衔,即日起用罢。”
时堂下百官中自然有反对,就连裴钧自己都跪在地上百般推辞,然姜湛只落下句“朕意已决”,司礼官与大太监胡黎对过眼,闻知圣意,便连忙唤下位*员上奏,于是裴尚书迁任裴少傅之事,就这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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