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晚辈都是应当。”裴钧连连摇手,这时笑愈发真诚,“二则,晚辈听闻侯爷府上还要查证这奴才罪过,岂不是件辛苦事情?倒不如交给衙门去做,可晚辈是真怕那晚侯爷也体恤衙门后生,不肯叫人,这不——正好今晚上咱六部聚头,晚辈听这事儿啊,就把老崔叫来。”
蔡飏下子就从椅上站起来:“什?你叫刑部——”
“别急别急,”裴钧不等他说话就苦口婆心地劝,“蔡大人,您就放心,老崔就在外面等着呢,有他在啊,刑部逮人状子根本不必等,已经签出来,管保这钱海清立即就能关进去,到时候皮鞭虎头凳子上,还怕他不说实话?这定速速结案,您就放心交给老崔吧。”
蔡飏几乎口气要把气门都给堵——刑部状子!刑部逮人状子出,张张都必须逮人到牢里签押,违者视为藐视国法。如若只是尚书崔宇来还好,找人顶钱海清去签押就是,可眼下这裴钧竟然仗势冲进来——他是认识钱海清,这人
可似乎……他们担心过头?
蔡飏并不多解这钱生平日行径,此时只再度思索着钱生如此做派,这唯唯诺诺模样,再联想到之前那轻浮浪荡地唐突四姨太行止……要说钱生能以小窥大猜出这酒席与漕运有关系,大约也不太像。毕竟他们已经将真实所图隐没得非常曲折难寻,这个小小学生,应当是不足所虑。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姑息放过。
蔡飏正想到此处,还未出声命人将这钱海清拖下去继续责问,外面下人却报来声:“侯爷,裴大人来!也不管咱们拦他,非要进来!”
宁武侯惊,登时转脸责起蔡飏来:“你瞧瞧!你急慌慌把人逮回来,现在闹得裴钧那疯狗知道钱生这号人,眼下是没事儿都要出事儿!怎办,这人怎见?他如今也是正二品,与你也要同起同坐,难不成要赶出去?”
“来得这快……”蔡飏把搁下手里茶,皱起眉头来,“不行,这钱生说什都不能让他带走。”说着他便指使侯府家丁:“把这学生带下去关着,没命令不准放出来。”说着他起身来,“去迎迎那裴钧。”
那厢家之主宁武侯还未来得及再说句话,家丁竟已答应,却还不等钱海清被带出去,外面又已然传来裴钧沉厚声:“唐老侯爷,晚辈来给您请安。”
人随声至,下瞬,裴钧已迈开大步跨入这间书房,绕过书房锦绣门屏时还夸句“好绣”,接着才愧笑满面地抱拳走进来:“叨扰叨扰。”正瞧见还没被捉出去钱海清,看眼也就转开眼去,没理唐誉明,只向宁武侯、蔡飏见礼:“哎呀,听说侯爷今日动大驾,到晚辈府里提个新收奴才要报官,晚辈诚惶诚恐。若早知道这奴才曾在侯府有些劣迹,晚辈自当亲自将这奴才送奉给侯爷处置,怎还劳侯爷贵手!今晚啊,晚辈是不来登门道歉就睡不着觉,实在要向侯爷赔罪!”
说着,裴钧直直向宁武侯躬身拜。
——奴才?宁武侯与蔡飏对过眼,看看被揪在旁耷着脑袋钱海清,不露声色道:“裴大人过虑,这不过是鄙府家事,惊扰裴大人,本侯也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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