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状,裴钧与崔宇登时认罪:“王爷受惊,臣等罪该万死!”说完无需相通,便要齐齐跪下。
可姜越却及时抬手止他们,笑意不变,言简意赅道:“知会刑部只因刺客尸身仍在府内,理应交由刑部过案报死,孤才命人去刑部请人来运尸……却未想惊动崔尚书——更带得裴大人也无法安歇,这岂不是孤罪过,二位大人何罪之有。”
说到此,他深黑眸子转向裴钧,仿似极快地思索什,少时才语焉不详地告诉崔宇:“崔大人带回细查罢,孤也不知这刺客是何底细,怕是帮不上什忙。”
此话虽未说是在何处遇刺,如何遇刺,却也并未指摘何人受疑。崔宇听言,余光与身边裴钧对视眼,相互示意:晋王爷未将遇刺之事和半饱炊设宴联系起来,这应当是个不予牵连意思。如此崔宇稍松口气,应道:“臣遵命,便劳烦管事引路罢。”而裴钧此时心底却怪:此事难道如此简单?
方才领二人进来管事往外请,此时跟随崔宇来刑部衙役才被屏门外甲兵放入,被准许入院抬走刺客尸体。
过往”时光里重活次,作为想要改变结局个失败者,自然而然就对这前世“胜者”多有观望,可到现在他却还是看不透。
这世他无疑是想赢,不仅如此,他还想让棋局上其他人全都输。
可姜越呢?
裴钧与崔宇前后到达晋王府时已月上中空,经门房禀报,便被速速请入其中,而路行去,所见府中下人都恭身谨步,无多嘴慌乱。
晋王府坐落城东,却比同在城东忠义侯府更靠北面,不仅大门是三开启、朱漆铜钉气派非凡,就连府门抱鼓石和石狮子都比忠义侯府高好截儿,无论是独占巷前后地界、门前石阶上卧龙丹墀还是彩画华美门簪梁枋,都不遗余力地区分着什是皇亲,什是臣民。
弄清情况,眼见也无需再待,裴钧正要同崔宇道抬手作揖告退,却听姜越倏地出声打断道:
“裴大人,孤还有些话想与裴大人私下说说,不知裴大人可否多留时?”
——果真。裴钧微微凝眉,片刻便答:“臣
王府内甲兵环肆,裴钧粗略看,心知应是姜越已临时从东城兵马司调来心腹镇守,而行到正厅,听管事说:“二位稍等,王爷马上便至。”就证实遇刺听着虽险,姜越却尚可自如活动、妥当布置,如此当是毫无大碍。
他与崔宇坐在堂中静候,不免觉得晋王府中是真正清净——其实即便不是子夜时分,他记忆中晋王府也是安宁。此处既没有他惯常在诸位王爷家拜见时听闻婴孩哭闹、妻妾莺歌,也没有嘈嘈杂杂艺伎、戏班前来咿呀,有只是这种四时草木般寻常与肃静,甚至肃静出种淡然威严——直如姜越其人。
正想到此,身侧不远处忽传来声沉稳温和:“崔尚书久等。”顿,那声音又笑起来道:“惭愧,叫裴大人也来。”
裴钧随崔宇转头,果然见是姜越从游廊过来。
此时姜越已换上府中常穿素棉常衫,肩上随意披件灰鼠薄裘,身俱是安闲装束往椅中坐,可与此不搭却是他左脸颊上道半指长细小红痕,还带有已然凝固丝丝血色,昭示着方才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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