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看过那花纹和计数,也凝眉点头:“确然是戍边军中所有,与家父生前所刺模样。不知可否求王爷取纸笔来,让臣照此临个花样,明日早好去问问家父旧部。”
姜越早有所料般从身边接过张宣纸递给他:“孤已命人临好。若有裴大人帮衬查证,想必能够更快得知此人身份。”
裴钧双手接那纸,扭头笑睨着姜越,“王爷方才还怀疑臣是幕后主使,眼下怎就不怕臣走漏风声?”
说话间,姜越正隔着薄绢握刺客脖中短剑剑柄,未等裴钧话音落下,他竟已拉着刺客尚还僵硬手臂将那短剑刷地抽出来,登时股残血从刺客脖颈低低喷涌,刹那染红地上大片青砖。
姜越抬臂将抽出短剑凌空振,垂眸看上面血色不多,这才平静递给裴钧,偏头微微笑:“裴大人方才说什?孤没听清。”
后来行走官中虽向显得亲和多笑,可更多时候,却总叫人不知那笑意下究竟是否掩着千丈冰崖。
“到。”前方姜越停在西跨院中,侧身让裴钧近前来。
裴钧往前几步,便见前方列侍卫正看守着地上具高壮男尸。
男尸身夜行黑衣前襟已被割开,露出靠肩处姜越所提及军中刺青,在周围火把映照下,可清楚看清此人满是刀疤脸以及愤然,bao睁双目,推测年岁当有三十余。至于死因,明显是贯穿脖颈把短剑,而男尸右手还死死握在剑柄上,看起来就像他自己忽而猛起剑捅死自己样,其力之大,刀毙命。
裴钧只看上眼,便啧啧两声:“王爷真是好身手。”
“……”裴钧脸瞬凝结,默默双手接过短剑,严
姜越瞥他眼,垂眸笑笑,负手立在男尸头边,语气隐隐有些可惜:“孤原本想留他活口,然此人身手不凡,杀死轿前侍卫后便极快冲入轿中,起手夺来咽喉,招招致命、绝无虚发,应是常年为暗杀所驯,活擒便难之又难,孤只好寻机下杀手,不然若是得以审问活人,线索自当更多……”
裴钧正待蹲下查看刺客胸前刺青,听姜越此话忽觉好笑,想想当时那情状是连命都要保不住,姜越两下搞死刺客,却竟不知庆幸,还要可惜不能严刑逼供——也不知是可爱还是可笑。
也或然他们皇族人总有如此脾性,要叫得到手中从不好好拿着捏着,双眼只望着得不着,见那东西越远,还越追。
裴钧无奈叹,边蹲下身来,边忍笑轻声宽慰姜越:“王爷您可是千金之躯,自保才是最紧要。线索只要悉心再查总还会有,不行咱们也可引蛇出洞,有何事能及得上您性命宝贵呢?您要是有个闪失,怕今夜赴宴群臣脑袋都要搬家,臣就更是百死难辞其咎,您就切莫再自责罢。您要再这说下去,该叫臣等老脸往何处搁?”
姜越因他这话笑起来,恰接过侍卫递来薄绢缠在手指上:“裴大人如此短年高升还说自己老脸,岂非要气煞张大人与蔡太师。”他说着,也慢慢在裴钧身边蹲下,抬指轻轻将刺客前襟衣裳更挑开些,或因不顺手,又往裴钧近前挪两分,稳住身形才示意裴钧看那刺青:“裴大人看,这刺青色泽古旧,多有磨损,绝不似近日新仿,料应有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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