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钧,孤知道。”他这样应,然后再无回头地进内院。
那夜裴钧盘腿坐在晋王府前厅椅子上,喝着王府管事不断奉上碧绿茶水,就那背完自己带去两册书,直到夜色再度深沉、内院下人送出书笺时,他也谨记张岭那“不要昏睡”之言,依旧精神百倍。
他查检书与黄笺再无任何会叫他遭罪陷阱与纰漏,甚至还真悉心研读姜越斐然文章,这才松下口气,在心中暗骂着姜越这阴险小人,端起手边新添茶水就仰头饮——
可他却发觉杯中茶味已全然不同。
那不再是绿茶味道,而是种气与味都极度馥郁甘浓花香,过齿只如细丝拂过唇舌,旦喝过次,就绝难叫人忘掉。
拿叶子挡花苞,这样外头看来成色不好,便可继续留在花圃土里做爬壁莲,至此就再没人管它生得怎样,终有日,等到花匠再想起回头看它们时候——哎呀呀,不得!”
裴钧抚着胸口收笑容,瞪大眼睛看向姜越,仿似真是心惊极般:“那时它们就该长满整张墙!怕是拿火都要烧好阵才能烧死呢,要是花匠没发现……晋王爷,您说这花是不是就该长满整个院子?”
日影下姜越闻言微震,正拂过盆栽长指已不觉发力,把便掐下指头成色最好朵白花。他倏地再度看回裴钧,面上虽还在笑,可目中已有丝明显阴翳。
裴钧视若无睹,依旧笑吟吟道:“嗐,说多说多,晋王爷勿怪。今日还是给晋王爷送书笺来,也还是在此恭候王爷写完再取走——好将王爷昨日与今日两份儿读悟都好好儿带给师父,再不出什错漏。”
姜越转过身来,仿似是此时才终于正眼瞧去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少年,面上神色并不改,只淡淡问道:“孤若是不写呢?”
可虽是如此,然当他凝眉低头,却见杯中仅仅只是泓再寻常不过、再理所当然不过淡红清水,同寻常花茶全无什令人惊艳不同,而他既不知那其中曾有何等绝色临水盛放过,也不知这花茶仅能来源于内院晋王这间茶室之中——故他只是讶然那瞬而已,之后,他便再度随意地
“那也没什,只是师父会罚当众跪上天罢。”裴钧挽着眼梢更笑起来,扬扬下巴示意他跟前那花:“但是呢……王爷应当已知道是个闲不住捣蛋鬼,那明日要是跪在学监里没事儿做,就只好同人讲讲王爷这掐坏白玉堂,哈哈!”
“你——”姜越见裴钧已轻笑拍手,口气便猛地提起,微微眯眼看过去,胸膛几息沉浮才渐渐平缓下去,终是收扇子伸出手,递向裴钧手里书笺,沉声道:“拿来罢。”
裴钧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却在姜越收书向内院转身霎忽然再度出声:
“王爷,今夜会拜读王爷两篇读悟再走,到时若有什不解之处,还望王爷不吝赐教解惑呀——毕竟师父常说嘛,王爷文章甚妙,叫要好好上进求教,如此还望王爷不要嫌弃资质愚陋才好,望王爷……幸允?”
前方姜越闻声,止步回头间,在偏西日头下看见裴钧那悠然笃定张俊脸,少时,他渐渐舒开眉宇,唇角也轻轻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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