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妍提起气息咬在齿间,几乎是全力忍住目中滚涌泪,才抬头看他最后眼,遂抱着儿子转身走。
她直到上车前都没再回过头,而裴钧终于从她高瘦背影收回目光,转头却见旁他刚走下马车里,姜越正挑帘倚在窗边看戏。
裴钧微微抬眉,半步未退,没有丝慌乱地笑姜越帘窥壁听:“晋王爷雅兴哪。”
而姜越也启唇笑,全无愧色地赞裴钧赤口毒舌:“裴大人妙言。”
正此时,个矮小侍卫匆匆跑来向裴钧躬身,说皇上有请。裴钧便收笑意向姜越揖,作告退,这才扭头随同那侍卫往天子銮驾走去。
裴钧眉心蹙,还未及反应如何答话,身侧已响起急急女声:“煊儿!”
只见裴妍已提着裙摆慌张找来,几步上前便把将姜煊拉到身侧,这才注意到跟前站竟是裴钧,不禁就地愣住。时裴家姐弟二人四目相对、步之遥,却彼此半句不吭,直到姜煊先叫声“母妃”,拉拉裴妍前襟,小声道:“母妃,们告诉舅舅吧,舅舅可以……”
裴妍轻嘘声打断儿子,这时更将他拉近,低头避过裴钧目光,环臂抱上姜煊就要走,可却就在她弯腰伸手时,裴钧只见她袖下露出截手腕上竟显出两道青红淤伤,顿时忽如双目被刺,未及说话已皱眉抓起她手来。
裴妍疼得倒嘶声,单手抱着姜煊不明所以回过头,待看清裴钧正盯着她手上露出伤,立时细眉皱,匆匆挣动道:“这是……昨日起身不小心撞在桌边,无碍。”
裴钧握力挺大,裴妍时没有挣开,他们所在之处又正是江边个小小驿站,大队人马已停下休整,皇室宗亲也有下来吹风走动看江景,于是周围便渐渐有人探寻地向这俩姐弟看过来,这引裴钧微微敛眉,只好先放开手。
姜湛马车为防有人行刺,便与周遭车驾并无太大不同,只十分寻常地停在众宗亲最中间,似有为宗室所拱卫之意。裴钧走到时候,侍卫先在外边儿通传,车帘就从里边儿掀开。
车中大太监胡黎先下来,裴钧便近前步准备登
裴妍单手甩下袖口盖住手腕,换做双手将姜煊抱到自己肩头趴好,本要转头就走,却又似因裴钧此举而踟蹰般,脚步未移,反倒是抬眼打量下多日不见胞弟,咬唇蹙眉间才仿似下定什决心,开口问道:“最近朝中事务繁杂,瑞王也常不在府中……你,还好不好?”
可裴钧此时走是没走,却只对她笑笑:“区区鄙身,不敢劳王妃垂询。”
裴妍听这话,面上神色虽根本未变,露在姜煊脖颈边双眼睛却倏地红。
她这双眼睛与裴钧像极,长而带尾,眯起时好似弯月,曾也有多少笑意在当中流转闪动过,可如今面对裴钧却只剩静默与回避。裴钧漠然疏离让她再度低头移开眼,拍拍儿子后背以作安抚,冷冷声音却是问向裴钧:“多少年……你就定要这样对?”
裴钧荒谬嗤笑声,故作长叹道:“王妃是天家身份,臣可不敢附势高攀。倒是小世子这忽而来娘家求救,才叫臣诚惶诚恐呢……哎,毕竟王府日子镶金带玉,臣忠义侯府门第鄙陋、人微言轻,又能帮上王妃什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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