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手腕被挡住瞬,听见姜越急急低稳声音:
“裴钧,是!”
这声叫裴钧终于从噩梦中清醒,双眼中亮起帐中烛火里,竟见是晋王爷姜越皱眉半跪在他床畔,而他手中刀尖正直直指着姜越咽喉,若不是被眼疾手快挡下,说不定已真扎进去。
姜越收回捂他口鼻手,裴钧顿时吸气收刀,惊魂未定:“……王爷怎来?”
姜越舒眉放下格挡手,吐出口气来看向裴钧:“是丰州消息忽而到,孤特来告知裴大人,不想却见裴大人困于噩梦,这才……”
是夜北部各族头领各自带人抵达围场营地,守军便往外围拓宽数十营包,又在场中搭建十丈见方高帐,按制行开猎宴,所有人等入席。
席间可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裴钧带冯己如陪完两轮酒,鸿胪寺接手和谈类事务,没他活路,他便撤下来与方明珏打招呼离席,径直回营帐,岂知白日精神,沾床却觉身疲累,睡下就是个梦。
梦里景象模模糊糊,面前有数百光点莹莹跳着,像成排成列蜡烛。蜡烛四周花花绿绿人影晃动、嗡嗡作声,似有人在唱经念咒,又掺杂重重急急鼓点铜铃,磨得他耳根生痛。
——是那个萨满怪梦!裴钧心中惊,此时挣扎未醒,眼前却因此更清晰。
这是个暗室,暗室正中燃成百上千蜡烛排成阵列,周围转着九个面目狰狞蓝衣萨满,此时正摇头大跳、拍鼓摇铃,而大片蜡烛对面站个红金披风背影,此时正面对着距裴钧最远那壁石墙,石墙上还钉着个白布包裹死人——
裴钧顿时只觉被姜越这*贼看去睡相,有些脸烫,可若无姜越推他那把,他说不定又要被吸进前世身子里去遭番砍头剧痛,这想,不免又对姜越生出丝不能表露感激,只能出声道句:“……谢过王爷。”
“裴大人何以在枕下藏刀?莫非近来也遇刺客?”姜越也随他站起身来,边与他走出营帐边道,“孤身边尚有两名武艺高强之人,要借给裴大人——”
“不必不必,王爷挂怀。”裴钧终于安些心神,回头向他笑,“
个死去裴钧。
被砍下头颅已缝在断裂脖颈上,叫那个裴钧看起来像是被蝉蛹包裹破布傀儡,这时又突兀响起可怕声:“裴钧!”忽而便叫裴钧浑身都蚁噬剧痛起来,更不知为何地被把怪力向对面扯去。
那叫声是从红金披风里发出,渐渐更大声起来:“裴钧!——裴钧!”两声之后,裴钧竟已被拉到那披风身后,不禁吓得猛然向后挣扎发力,此举却叫那红金披风若有所觉般忽地回身,霎时,上次梦中那黄毛黑角、巨目,bao凸青蓝鬼面便又与他咫尺相对!
双十指修长却苍白手从披风里抬出,放在那鬼面侧,似要揭开,裴钧便勉力凝神细看,只想知道这几番让他饱受摧残恶人究竟是谁。可就在那人掀起面具刻,裴钧却只觉自己被人猛地摇,神智登时涣,那股力气再摇,隐约叫喊顿时灌入他耳中,叫他忽而惊醒。
睁眼那瞬,推他力气忽而化作五指捂住他口鼻,裴钧猛觉危险,手便已先于意识地迅速摸出枕下短刀,出鞘就向虚空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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