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暖阳盛烈,是寒峭早春里难得好天,半化雪地踩起来又滑又响,步印,裴钧数着步子走到雪原时,只见雪原中早已扫出片平整草场,当中北部各族与朝中派出两队共十二道英姿正飞马扬棍、击球作斗,场边沙漏过半,而旁观战果,对面各族王子组成队伍竟已得五球,朝廷这边儿却仅仅只得球。
裴钧挑眉摇摇头,心知如此惨烈胜负悬殊,合该叫场外气氛都微妙而紧绷起来,而他举目望,果然见赛地北围搭着大小帷帐中,各族头领与朝中公卿坐在丛
不仅可以节省物资、规避风险,还更可拿江北重镇为其添补军需,到时候他们用朝军粮去打下沙燕来,又已沙燕为营,还可借道再杀回——”
“哎哟,晋王爷妙思,妙思。”裴钧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便连忙拍腿赞先把自己给摘出来,“不过是想到承平可能攻打沙燕罢,可王爷却已预见其吞并二国、取道中原之狼子野心,真叫人佩服。”
可此时姜越却再度目露疑惑,似是想要刨根问底,于是裴钧赶紧就接着说下句话:
“蔡氏若想与承平牟利,不外乎也得拿什与秋源智交易,可如若他们所求是承平国姬嫁给瑞王,那按秋源智昨夜说法,姐姐裴妍那瑞王妃位置可就岌岌可危……说不定蔡飏那最后句耳语,便是问秋源智裴妍若死又会怎样,你说呢?”
姜越点点头,少时又看向裴钧微微凝眉,似是在思索这人日前还在行路中尖酸刻薄嘲讽裴妍贪慕虚荣、活该受罪,那言语就像是奚落个世代为敌仇人,可今日,却怎又忧心起这仇人安危来?
裴钧被他这目光审度着,却只弯眉眼迎向他笑,于此是全然没有要解释意思,而眼下换好药,解释清留宿皇帐误会,该说不该说也都说太多,裴钧只觉自己早该走,如此便起身掸掸袍子,最后向姜越提个不情之请:“姜越,晋王爷,这营中人杂、多是军将,万事定有这文官力不能及处,恐怕就无法顾家姐万全,如此就还请你搭把手,替留意留意裴妍安危,这厢就先谢过。”
“你客气。”姜越很轻易就应承下来,又因裴钧开口所求是为家事,他神色就比适才说国事时柔和些,更肯定作保道:“你放心,裴钧,有在,你姐姐不会有事。”
姜越在军中势力根深,这话裴钧倒也信得,于是便向他微微笑,再度道谢,这就告辞打帘出帐去。
夜未阖眼,裴钧只觉整个后脑都抽着疼,干脆就不再着意掌管清早入围场前狩猎仪典,只与各族头领打过交道,便任由冯己如和鸿胪寺去拾掇余下事务。捡着天子引射第箭后间隙,他禀姜湛他精力不支,又与身姜越打个招呼,再度叮嘱看顾裴妍之事,接着就暂且回帐补觉去。
或许是因太累,这觉终于沉沉无梦,裴钧直睡到过午才醒,起来见营中仍旧空空,出去问,才知是马球还未赛完。于是他起身穿戴停当,用些简单饭菜,念在马球尚算部族结盟间大事,便也慢慢踱去围场西侧用作马球赛地雪原,想姑且看上看。毕竟从前还年轻时候,他也不是不爱同人赌球,于这男儿赛事,就倒还有些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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