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八道。”裴钧眼看崔宇进衙,赶紧冲裴妍努嘴,“进去进去,颠路还那多话,你也不嫌累得慌。”
“不过开个玩笑,你凶什。”裴妍这坐车颠簸路,倒也真累得懒怠再猜他,便只白他眼,就跟着崔宇左弯右拐进刑部大牢去。
待签过单子、排个通风好号房,崔宇道声委屈王妃,便着人先将部院未用过棉被,在牢中石床上铺好两层,让裴妍先凑合坐着,又叫裴钧回家再拿些好物来装点,免得裴妍住着受罪。
裴妍久居内宅,何尝见过这官中琐事,听着只觉不妥,不由止崔宇道:“崔尚书太照顾。这是坐牢,要是被人知道——”
“能照顾自然照顾些。”裴钧扶着她进班房,把她摁在石床软被上坐,这才随口接道,“况你又没罪,凭什自己找罪受?”说着又叫人给她倒些热茶来,旁边儿狱卒连忙听命去。
入北城门,天已近黄昏。
裴钧坐在崔宇车上,是几度想再撩帘瞅瞅后面姜越,可又怕崔宇这刑部易起疑心,便又忍着,几乎已觉得心痒难耐,只好同崔宇两相言语着换换神、安稳着心性,好容易才熬到刑部外,下车来随他安排裴妍关押之事。
此时日头偏着西,照着刑部大院儿外长街两侧商户小贩,可听得他们扯着喉咙嚷嚷喝道,是卖金卖布什都有,都在抢着日里最后批生意,很番年节过后红火开张架势;周遭簇拥在街上逛着人也不乏新科试子与青年才俊,当中三五成群从裴钧身后说笑着走过去,听来是各地口音都有,更并非句句都能听懂。
裴钧回头看圈,再放眼街角巷头,眼见各处巡逻士兵也添不少,便与崔宇对看眼:“咱们可有忙。”
“可不是。”崔宇颇烦心地皱眉头,抬手招呼着院内衙役,“年年最忙就是头尾,没日安生。”
崔宇也在旁严声道:“子羽说是。与子羽是师兄弟,入朝也同袍多年,早是老朋友,王妃您是他亲姐姐,又受这等冤枉这等苦,自然没什不能照顾。底下人也嘱咐过,王妃要什就只管跟他们说,若有不办,就先办他们。”
听崔宇都这说,裴妍只能连连谢过他,看圈周围,也并没什可说,便与裴钧扬扬下巴,倦道:“得,你回去顾着煊儿罢,得空再来瞧瞧就成,孩子就别带来。”
裴钧哎地应,又嘱咐:“得空自然常来瞧你,可这刚开年官中也尽是事儿,大约还得让董叔多跑跑。你若想要什,到时候只管同他说。”
说完,他便同裴妍告别,又掏银子打赏路狱卒,和崔宇起说着案子走出来,因于此事相互都有默契,崔宇便只让他放心,又说各自都有
这时后面跟着押送裴妍车也到,眼见裴妍捞开帘子要下车,裴钧便踱过去扶她。
可裴妍站在车门边上原要下来,此刻瞧见裴钧面色,步子却顿,长眉高挑起来,冷静问道:
“裴钧,你笑什?”
裴钧愣,赶忙肃容:“哪儿笑,没有事儿。”
“刚才明明在笑,偷着蜜似。”裴妍抬手握住他小臂下车,狐疑地打量着他神色,慵然哼笑声,“看着被关进牢里,你就那开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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