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拉着微愣姜越继续走向北墙中开圆门,左右指点道:“过这儿往北就是后院,西边儿院子从前是爹娘住,东边儿住。裴妍出嫁前是住上头那院儿,煊儿来原就该睡他娘那屋里,可这孩子太怕生,不敢人睡,便还哼哼唧唧地非要跟挤,赶都赶不走。”
正说着话就听见声奶狗叫唤,不远外传来孩子大叫:“小狗呢?怎瞧不见?”
裴钧抬头,见姜煊正迈着短腿儿在西边廊上疯跑,身旁有两个家丁往前后小心护着。董叔正边咳嗽边坐在阑干上看他们,眼下心急叫声:“慢点儿!”却忽看见裴钧领着姜越来,又忙不迭起来行礼。
那边姜煊听见董叔说“晋王爷万福”,霎时就回头看来,待看清裴钧身边真是姜越,更是连小半月不见亲舅舅也顾不上,高呼声“叔公”就开心地奔来,端端往姜越跟前儿跪:“煊儿给叔公请安!”然后才拖着嗓子叫裴钧声:“舅舅。”
姜越弯腰把孩子拉起来,掏出雪绢擦过他额上汗:“煊儿养小狗?在哪儿呢?给叔公看看好不好?”
春星初挂,明月皎皎,照二影前后走进忠义侯府。
下人问安在前院叠声响起,廊上灯即刻多点几盏,光彩便映在廊中林立兵刃上,折出道道亮白影。
裴钧叫人给他取来件外袍,好歹换下件臭衣,问之下,听六斤说姜煊还在逗狗舍不得睡,这会儿更是跟着狗跑后院儿去,便应声道句:“那咱们也去那边儿坐,你叫人端茶过来。”
六斤立时得令去。
姜越同裴钧路沿着刀兵往里走,右手阶下摆满裴钧口中“别处送来”各色兰草,而庭院角落栽着几株高大冬青。时值早春,草木还未有花色,可待走到垂花门外,他却忽闻阵清淡香气——迈过门槛回头看,只见是几捧对生藤叶枝条横陈檐顶,模样像是凌霄,暗夜里倒瞧不清明,仅能依稀看见些花苞浮在叶间。也许当中已开几朵。
方才跟着姜煊跑家丁刚好从草丛里找出乱跑狗,这时恭敬抱到姜越面前,叫旁裴钧也迎着廊灯看眼,却只见着团黑漆漆毛。
他不禁皱眉问董叔道:“……这就是梅少爷送来狗?”
董叔哎地应:“梅少爷前儿送来,还把小世子新衣裳也道送来,足有八套。跟着衣裳还添箱孩子玩物来——瞧着都是精巧物件儿,想着给钱,便问他要账单子瞧瞧,可他偏说没有,塞他银子也死活不要。昨儿去刑部大牢瞧大小姐,还见牢里又多他
走到南园,经行廊子将此院对半剖开,两侧挂满细软卷须丝藤,垂幔似地半遮左右,排成长帘。透帘看去,可见廊外庭中有丛丛灌木遍栽道旁,经夜风吹,就沙沙作响。
裴钧见姜越在意内院景致,便也边走边闲说几句:
“娘从前爱花,这儿左右就都种木槿,到七八月是片红白蓝紫,挺热闹,眼下只可惜时候,还没到花开。”说着他忽而停下来,冲姜越指着北面爬满藤草石墙道:“你猜那是什?”
会爬墙花可太多,隔着暗影姜越也实难辨认,便摇头,回眼,却见裴钧在笑:
“那还是先不说,等下回花开再请你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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