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里药瓶塞进裴妍苍白手指里,又用温厚手掌将她发冷双手包裹起来,呵口气搓搓,抬头看进她双目道:“裴妍,知道你当初嫁给瑞王,必然不是为你口中荣华富贵……可若那时有什苦衷,你不愿说,也就不问。昨夜董叔骂来着,说俩生分这多年,全都怪死要面子……后来想想,确然也是。想起那时在冬狩路上,煊儿第次来抓住,说让救救你,若那时能闭嘴听你说两句话,后来事……必然就都不同。”
“裴钧……”裴妍反手拉住他手指,眼角微微红起来,“这不怪你。你也不知道——”
“可现在知道。”裴钧抬手拂过她眼角泪滴,拍拍她脸,“好,别哭。过去不要紧。裴妍,定会把你从牢里救出去。等你出来,和你起重头来过,好不好?”
裴妍把手抽出来,拿手背抹过脸,哽咽时便红眼瞪向他:“什重头……可算听出来,你这还是在替梅林玉说项。”
裴钧知道裴妍脾性不软,这时这话,只是拿来堵他嘴,不许他再煽情惹她哭,由是他便深吸气,顺着她叹道:“哎,就算是吧。可梅六有什不好?他也就是当年从家里跑出来才不太景气,如今多出息啊——屋也有,院儿也有,南南北北十几处地等着收成,茶山三五片,商船四五艘,京城里楼盘子都好几墩,又哪个不是日进斗金?”
需记住两件事。
“第,若非三司俱在,你不要碰任何白纸黑字东西。就算是你说证词,有人再念给你听让你画押,听之后你也定不要立马碰纸。你识些字,定要看过第二次,若有看不懂,就叫刑部替你看,看完后确认无误才可画押。第二,外面切有。煊儿有,你案子也有,你在里面便只需顾好自己,受审时候,心中就绝不要有惧怕。若实在担心说错,就干脆不要说话——也最好不要说话,不然上头有人曲词成供也是极可能。记住没?”
这句句由裴妍听来皆是心惊,赶紧点头,此时黛眉蹙,冷静地问他:“那他们会不会对用刑?”
裴钧道:“只要你还在刑部,就不会。所以绝不能让蔡家将你移去大理寺,不然事情就很难控制。”
裴妍问:“那如若还是移过去呢?裴钧,蔡家可不是扇扇就能扇走虫子。单是从前在瑞王府里,那府中上至管家、下至丫鬟,就无不是他们耳目——哪怕是姜汐前晚不知在哪儿赌输千万两银子,他们次日早也能如数替他寻回来。你怎知道你眼下安排,他们就无所知?”
“这和银钱身家没关系。”裴妍公正道,“他比小五岁,这就是不好。已人老
“他们知道也没用。”裴钧安慰地拍拍她手臂,劝她先别为这些操心,“反正他们也快要自顾不暇。”
官场上事儿,说多也吓人,裴钧不愿再与裴妍多嘴。此时看眼牢房里杯盘盆盏,又看看裴妍身上被子,他笑着将话头扯开:
“这些又是梅六送来呀?”
裴妍倦然睨着他:“你又想说什?”
裴钧渐渐收笑,认真看着她道:“是想说,你别老忧心关在牢里事儿,你也当想想出去之后要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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