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得旁钱海清笑声,拿桌上细毫,沾墨就要往账上写字儿。
“你写什?”裴钧问。
钱海清道:“眼下预支库里钱给下人,自然要记下,之后再逐月扣回来呀。”
裴钧听,放下手里茶:“这倒不必。几十两银子,在府里不算什,于他们倒是救命,就当赏罢。”
钱海清听得愣愣,微微动容:“裴大人,您真是……”
,又是关起来好几日不出,叫裴钧不免有些忧虑。夜里守着姜煊背诗,他叫来钱海清问:“那要告唐家李知州怎还没入京?这都等多久,不会是被截讼罢?”
截讼,特指越级上告朝廷者被府道*员层层截下平息诉讼之事,另因被截者常常性命堪忧,故也有谐音“劫讼”之说。裴钧怕这身携巨案李知州还未能入京上告,人就已被地方截下,折在半路上,如此告不唐家、动不蔡家不说,反倒还会打草惊蛇。
可钱海清却道:“裴大人不信便罢,却难道连曹先生也信不过?那请李知州入京信可是曹先生托专人送去,曹先生也说会让人护着李知州安全到京,早就让您放心呢。况南地上京,路遥道远,实属不易,耽搁大半月也是可能。”
“那近日也该到。”裴钧是信任曹鸾,如此算算,点点头,“要是人到时候还在翰林没回,你就让曹先生带他先在梅少爷楼里住下,好好护着,切莫接触外人,以免被蔡家察觉。”
“好,学生知道。”钱海清应,这时稍稍想,笑看向裴钧,“裴大人,您这算是教学生做事儿?”
“你只私下去赏,别弄得人尽皆知,也别说是给。”裴钧皱眉打断他,抬手摸摸身边姜煊脑袋,轻巧地叹声,“世间人心,最是难测。那没得着好,易生出不平,觉得被冷落;被帮,又生出自卑,自觉不如人。若两相知道境况,往后就少不得高眉冷眼或有苦难言,如此再往处去做事儿,心就不。”
钱海清用心听着,徐徐问句:“那官中也是如此?”
裴钧抬眉反问:“你说呢?”
钱海清默默只觉自然如此,想毕又严正问裴钧道:“大人这算是教处事?”
裴钧无辜摇头:“不算呀。”说着他顺手掐掐身旁姜煊小脸,“这
裴钧淡然:“自然不算。这是吩咐你做事儿。”说着他点点手边钱海清刚送来账本子,“你还在这儿拿月俸呢。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师父是要硬给学生塞银子,才能求着学生听教啊?”
钱海清吐吐舌头,自知说不过他,便也不提这事儿,只指着账本说回正事道:“大人让算府里账,算。眼下府里下人账都是清,只是确有几家不大宽裕。有丈夫欠债,有老母病危,大抵都需要钱,只好在不多。”
“去问问需要多少,让董叔支给他们。”裴钧合上账,端起手边茶喝口,见身边姜煊不背诗,正好奇似睁着溜黑圆眼睛看着他们,似乎在留心听他们说话,不免乐。
“你看什?小小个人儿,你又听不懂。”裴钧把诗文往他跟前儿推些,“赶紧背好,明日舅舅教你写,写好带给你娘看。”
姜煊这才又抓着头皮看回书本,冲裴钧做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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