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兵闻言,颇觉有理,即刻先派出人往旁执事府去请萧临。另侧御史值官却疑声:“可裴大人,按律……下方上告之案,应是台先行受理查证,这若是将人先交去步兵营里问罪,内阁问责起来,咱们可——”
裴钧打断他道:“此案非同小可。若不顾此人身份便收为御状,等递去御前却发现此人是冒名、诬告,使圣目有污、皇亲名损,那时就不光是内阁问责,怕是皇上都要龙颜大怒,这你担得起吗?”
值官被他这话哽,赶忙息声。
就在这时,堂中哐哐击鼓李存志似乎终于耗尽周身气力,忽而老身个摇晃,双眼翻,整个人便颓然倒在地上。
四周官兵生怕与此案扯上干系,没有人敢上前扶他。裴钧见状,连忙两步走去蹲下身来,急急探其鼻息,微而尚在,捏其颈项,脉搏轻弱,料想应是
待裴钧跃下马背,匆匆行入堂院时,只见堂内御史值官与宫门守兵皆被惊动,早已有十来个携刀带剑兵士将擂鼓之人团团围住,高声喝令其停手。
可鼓声却并不因此而停。击鼓李存志更似入疯入魔般,赤红老眼、两手提槌,用尽全身力气狠命捶鼓,边捶,还边如学舌鸟雀般,将那不知在心底念过多少次状词再次竭力嘶吼出来,吼得他黑黄皮面胀出红紫,而这红紫,却几乎可算他身脏衣泥尘里,唯抹艳色。
周边守兵眼见李存志全然不听喝令,便与值官相对眼,眼看就要拔刀上前拘人。
裴钧见,当即喝道:“大胆!天下百姓,苦有冤抑而不能自达者,皆可击鼓鸣冤,敢阻者死!尔等官兵御史理应即刻引奏、呈报圣听,怎敢以刀兵相向、迫其息鼓!”
四下官兵听此声,就算不识得裴钧,亦瞧得清他身上那赭色锦鸡正二品补褂,如此便时不敢妄动。可面面相觑间,众人脸上却已有万分情急之色:是忧心这鼓声吵扰内宫清净,怕开罪贵人被宫里问责;二是因听清李存志所告之人,乃公主之婿、皇亲宁武侯家,从而就更惧怕此事在官中掀起巨浪,将他们这些虾蟹官吏全数牵连。
他们此时很想让李存志闭嘴、停手,无奈却被裴钧拦下,而拼命击鼓李存志也似全然听不见周遭动静般,此时只依旧猛力击打着大鼓、嚎啕着冤屈,很副不休不止模样。
值官看不下去,慌忙跑到裴钧身边,抖着手将拳抱,开口便是:“全、全凭裴大人做主,此事,该、该当如何啊?”
单这句话,便把击鼓鸣冤这烫手山芋塞在裴钧手里,而裴钧皱眉看去,这值官又真是副不知所措模样,时叫他提起气也泄半。
他迅速思索,想起这宫门戍守是归前锋营步兵作管,而前锋营步兵统领,正好是萧临。
为保李存志周全,他先点个守兵道:“击鼓此人自称梧州州官,却类同冤民、击鼓上告,所告者还是当朝皇亲国戚,其行实在可疑。且不论所告之事是真是假,其奔马入皇城之举,已类同冲突御前仪仗之罪,如此,还是先请萧统领亲自前来,将此扰乱宫纪之人带去审问清楚,查实此人身份。若身份属实,此人实有冤屈,那他定得皇上仁心赦免,到时候案子立为御状,便可由宪台决意如何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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