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爷,恕臣多句嘴。臣担心倒不是张断丞年资。”方明珏恭敬给姜越斟杯酒,搁下才缓缓道,“从前也有人说臣年资不够、年纪太轻,臣便请旨去山里查半年漏税,查出几万两银子,这不也借着功劳爬上来?故年资、履历事小,其人如何才是要紧。臣在想,张断丞虽学问、出身都好,可他这出身,到头来又会否坏咱们事儿呢?”
他换个姿势靠桌坐着,低声道:“不知王爷和在座可否听闻:张家三公子先前大婚,原是亲自递分户帖子交来户部,往后职田、年俸同税赋,是都打算同张家分开算,请咱们另起簿。可这帖子,眼下还在咱户部搁着呢,交上去内阁就给驳回来,只说是清算有误,让再算。可说句不敬话——这些年来,只要是过臣手里账,就从没有算错,张断丞入班也没几年,少少东西也没有可算错地儿。可想,这必然是上头有人不许张断丞分家,而放眼内阁里,这人还能有谁呢?”
裴钧听,想到张三在成婚当日困顿与不豫之相,凝眉与姜越对视眼:“这事儿王爷知道?”
姜越垂眸片刻,终是点头:“知道。不然军中事杂,孤也
此话惯来只表个赏识意思,可听在旁梅林玉耳朵里,却比从前有更多意味。
他咽下口中酒,连忙插进来道:“王爷妙眼,王爷慧智。哥哥他——才学绝佳、世上无双,人也是等仗义,定能助王爷成番霸业……”
梅林玉奉承话絮叨起来没完没,是有心替裴钧避嫌。裴钧原本没觉得不对,此时听他说,倒觉出好笑来,时看看身旁渐渐在梅林玉话语中显出局促姜越,又瞥梅林玉眼,抬手打断道:“行。成霸业者,古来豪杰雄侠者也,神自清,目如炬。裴某若是此等奇才,如今又怎会吃老崔这亏?”
曹鸾叹道:“你是太信他。”
“咱不都是?”方明珏抹着额头唉声叹气,“成日看着老崔那板着脸模样儿,在家也是少言寡语,谁能知道他竟有这癖好?现下好,咱淘神费力地才填吏部缺,刑部又空出来,这回又要补谁好?”
闫玉亮道:“崔宇当初是咱们保举,如今出丑事,叫朝廷脸面都难看,那咱们再提谁人,内阁就都有由头搪拒。”说着他再度看向姜越,又看看裴钧:“算是知道你今日为何请晋王爷来。”
“是。晋王爷倒是提人,先前觉着不大合适。”裴钧夹筷子香椿芽搁碗里,看会儿,又放下筷子叹气,“王爷提张家老三,张见。”
“张家三公子,律学嫡传,当年状元郎,现任正四品御史断丞,”方明珏抬手向姜越虚揖,“还是晋王爷高足。这出身上必然过得去,只是——”
“只是年资不够。”闫玉亮轻轻摇着手里酒盏,皱眉向姜越道,“王爷,逐年吏部考评,张断丞这年绩虽是颇高,可从未外放,近年也并未立下大功,要将他陡然升至正三品,传去地方上怕是服不得众。”
“闫尚书言之有理。”姜越颔首,“京外*员虽履历过人不少,可孤以为,现今唯有张三出身,才能解朝中两案相争困局。”说着,便也同在座讲番“他山之石”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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