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不愿姜越再问下去,待摘出茶盏来喝口茶,便转而问姜越道:“转明为暗、借势复活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姜越坐在他身边,给自己也倒出盏茶来:“已考虑好,也与赵先生、郭氏兄弟连夜商定,切就按你说办。大殓后送殡日子是九日后,礼部定下墓穴在西皇陵,要想前去,必然会经过西城。”
他取过石桌上押在几册文书下个卷轴,展开来指给裴钧看:
“西城出水位置在此处。眼下这开井案册从京兆交上去,还压在工部等批,内阁手中几宗大案在议,无暇顾及此事,们出其不意,他们也不会想到要防备。到那日,待棺木途径此处,便让水流涌出,横漫街巷,而便在棺中大力叩棺,应水而出。”
裴钧接过卷轴看,缓缓点头:“此时再着人惊呼天降异象、晋王复活,都不必同皇权之说扯上干系,宫里也必然惊动,朝野亦足可震惊。”
裴钧闻言暗惊,不置信地看那小狗眼:“那怎办?眼下煊儿被关在宫里,要不……让梅六把这狗带走?”
“你以为不知这狗是从哪儿来?”姜越眉头跳,颇烦心地看向他,“要不是他从梅家斗狗场里给你找这凶狗崽子,你也就没这桩事儿。眼下已是多事之秋,若要再让人查出你和梅家黑场子搭上干系,你岂不是伸着脖子让蔡延来砍?”
“那可没主意。”裴钧把嘴撇,抱住姜越,脑袋还往姜越肩窝里蹭,绵着嗓子装可怜道:“还是王爷疼疼罢,好歹给想个法子,可别让这小狗要命去。”
姜越被他这忽如其来撒娇唬唬,整个人都晃,不免低头看眼裴钧死命往他肩窝里钻脑袋,又看眼他另手提拎半大小狗,时直觉语塞,顿顿才道:“行,你……你先放开。这狗先替你养着。”
“成,都听王爷。”裴钧温驯听话地放姜越,可不待姜越再说出字,他竟即刻又捧着姜越脸,照着姜越薄唇就是亲:“王爷可真疼。”
“郭氏兄弟预计,出棺,百姓必然大惊,坊间传闻顿起。此时会有禁军前来让百姓闭嘴,而宫中惊怕,自然又会着人前来问询。”姜越收起卷轴,拉过旁书册翻开来,放在裴钧面前桌上,“赵先生仍旧在找妥帖说辞,于‘复生’后排布也提好些计谋,极想与你商议。这几日你就受累,多往这死人府上跑
姜越被亲得愣,手松就叫手里小狗摔在地上。小狗呜声叫,此时竟半分消停也没有,居然径直又跳起来咬住裴钧小腿。
“嚯,这狗真和有仇!”裴钧嘶着气儿弯腰拎起那狗来,指着它鼻尖子骂,“亏日日拿好东西喂你养你,到头还真是个养不熟——”
说到这儿他猛地停,神色竟似怔。时他脑中闪过好几张人脸,合着这话,又带出无数过往在他心间翻涌,叫他忽地闭上眼,没有再说下去。
“怎?”姜越察觉他神色,忙将他手里小狗放走,拉他进院子坐在石桌边,抬手给他倒盏茶,“你可是……还在介怀崔宇欺瞒你之事?”
裴钧叹口气,连同他手指起握住他递来茶盏:“老崔人都没,还介怀他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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