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已经疯。”姜越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凝目望向他,音色低沉下来,“前几日只要想到你被困在宫里,是刻都坐不住,刻都安顿不。”他眼神在光影下闪,出声忽而颤:
二人来到石砌河口边,站在艘搁浅大船前眼朝水面望去,只见河中波光闪动,岸边杨柳飘摇,翠绿草枝漫衬着金光,在水中晃荡出片灿青色泽。
大船挡去他们身后人来人往嘈嘈,临河处尚算僻静。姜越引裴钧走至水边,看向河面垂柳沉默时,忽地认真道:“裴钧,你于,便似这天光于水。”
裴钧看看河里水影,又看看他,不得其意:“什意思?”
姜越道:“若无天光,岸边柳叶青得再好,也绝然照不去水中半分颜色。故水能有绿,波光粼粼,盖天光之赐,故天光之令人生畏、令人生彩,便似你,而只是无色之水罢。”
他抬眼望向天际日光,自嘲般徐徐道:“实则自幼对你多是激赏与崇敬,却因从小与你误会,便难以同你亲近。后来渐渐起心意,近你步是不能够,太远又舍不得,便唯独想在政事中与你留分交集,故才点你来京兆作少尹。可就连这个,你也总当是要害你、伤你。由是便更不敢再近你步,怕你恼、恨,将推拒得更远。如此怕着,畏着,竟也十年过去,如今要叫时不怕,又岂是易事?”
:“姜越,你怎总这害羞啊?”
他张手把姜越环住,皱眉不解道:“莫非你根本不喜欢?这只是厢情愿?”
姜越目光急:“自然不是。”
裴钧委屈巴巴地瘪嘴凑近,又问:“那你就是不想同亲近,嫌弃?”
姜越忙道:“绝无此事。”
裴钧走向他步,在盛烈日光中弯眸看向他:“那你现在还怕?”
姜越想想,认真说:“怕。”
裴钧握起他手来,放轻声音问:“已然过来,同你在处,你还怕什?”
姜越沉息时,望向他道:“怕你走。”
“瞎胡想。”裴钧在身后杂乱喧嚣码头装卸声中飞速凑到他耳尖亲,低声在他耳畔道,“你怕是不知道,这辈子大约是专程来赖上你,走是不可能,你要是还不同好,岂不该疯?”
“那你为何总避着?”裴钧纳闷儿,圈着姜越手也愈发收紧些,“从前咱还在司部做事儿时候,请示问安、外出巡察,你倒时不时还捏下、搀把,怎眼下亲近起来,你反倒却不敢似?”
“……”姜越时张口难言,待踟蹰再三,才低声道:“裴钧,难道你直不知,实则……是怕你?”
“怕?”裴钧愣,只道这是他从未料到过答案,这时揽着姜越是人都懵,更加不解起来,“为什?”
姜越此时怕他误会,自然想急着同他解释清楚,可他十年来复杂心路又绝难以三言两语道明,是故眼下猛牵丝,不免乱心神不知如何择言相告,片息后,却似乎想到什,忽地便脸正肃地拉起裴钧,大步往船坞外码头走去。
午后阳光洒满运河,码头上各处走动着搬运货箱赤膊工头,艘艘大大小小货船按位停放,其间甚或能瞥见二个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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