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完,姜越已走至裴钧身边,听见这动与不动是全然不明白,可正想问问他二人在说什,梅林玉却赶忙推说要去备办崔宇丧事,告声失陪,就脚底抹油地溜出船坞去。
他走,姜越所有疑窦便倾给裴钧,眼见裴钧也摸摸鼻尖儿转过身去,忙把拽住裴钧胳膊问:“你同梅少爷究竟说什?神神秘秘。”
裴钧由得他拉住,瞥眼见这方坞中无人,便暂且同他耍起赖道:“他就是问问有多喜欢你,没别。”
姜越松开手失笑:“又胡说。”
“才不是胡说。”裴钧猛地捉他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还在他手背上拍拍:“就这跟他说呢,说这心呀,是被晋王爷给拴稳当,扎实在,可跑不掉,任谁拿金山银山也换不走。”说着他自然而然又抬手放在姜越胸上,冲姜越眨眼睛问:“那晋王爷您呢?”
梅林玉今年岁数虽只二十有五,可却已然将梅家人那独到狠辣眼力承袭下来,也随同家子大小名贾,练出个顶好脑瓜。虽他平日里遇事常爱同裴钧嘻哈打笑地荒唐过去,可旦着意发起问,却是不得答案势不罢休。
裴钧自知此时避无可避,便也终于把头点,答他道:“没错,当初就是想走之,走得越远越好,所以才嘱你打这双舱船,预备要私吞盐粮运出京去,自此往后隐姓埋名。”
“为什啊?”梅林玉饶是猜出他所愿,听之下却仍感震惊,“哥哥你那时候可是才升官哪,皇上也庇护你,往后仕途也坦荡,那前程是花儿绣、玉儿雕,怎就想着要走呢?”
裴钧目色暗,垂眼低声道:“倦,厌,花儿看烦、玉看够,人也总要为今后想想退路。若同皇上不破不离,便早晚要替他交出条命去;若是铁心要与他分断离舍,则又绝不可能还留在京城。梅六,你说那时该怎办?”
梅林玉闻言想,果真也觉出他难处,捉住他手便不免松开,犹疑之间,忡然问道:“那后来怎又不走?”
姜越不料他忽作袭胸之举,下意识就退开半步避过他手,脖根已微微发红,转开脸极低声道:“怎样,你还不知。”
“还就真不知。”裴钧抬手便把他拉回原位,盯着他面具下双眼,严正地问
裴钧颇为无奈地叹口气,抬手刮他鼻尖儿道:“眼下你叫怎走?裴妍都还没救出来,外甥又搭进宫里,况且……”
“吱呀”声,二人头顶传来声响动,叫裴钧顿时小心收声。
他应着这声抬头去看,只见是姜越正从高高甲板上顺梯走下来,与他二人尚隔十来步远,此时正与他对上目光,疑惑地望向他二人:“聊什呢?”
裴钧并没有回答姜越。他只是目色深深地路看着姜越走下船来,在姜越声声走下木梯向他行来脚步声中,压低声音凑近梅林玉耳边道:“那你爹也年年叫你回河西去,你又为什不回去?”
梅林玉听言愣,此时看看裴钧认真神色,又顺由裴钧说这话时温和目光,看向徐徐向他们走来姜越,倏地便明悟裴钧意思,叹出声:“原来哥哥同便跟这船是样儿,总归是抛锚拴死呗,锚不动,咱两就谁也别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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