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哀痛眼神像极十来年前与裴钧初识时候。那时他只是个混在街巷里帮人出力打手,因个富贵员外养着窑姐儿看上裴钧,而上梅林玉楼里挑事儿讹钱,这才与二人相识。裴钧几次与与他相斗无果,领萧临去他住处就教训他,却不料恰逢曹鸾妹妹无钱医治重病,已然香消玉殒。
那时曹鸾也是用这样眼神看向裴钧,放下所有自尊,求他这冤家道:“帮帮,求你帮安葬妹妹……不是个好人,但妹妹是……妹妹是……”
人世间因缘果报有时太过残酷。裴钧心中堆堵着裴妍与曹鸾过往,此时再看曹鸾被官兵押走,心中便似被铁锹锄把,剜起个鲜血淋漓疮疤。
梅林玉蹲在他身边哭丧着脸,抱头瞪着曹鸾身影离去方向,哽咽到句话也说不出。裴钧将他拉起来,恶叹声道:“咱们还是先顾着眼下事儿罢。”
梅林玉擦把眼睛,点头道:“明日便是晋王爷举事日子,人还没找齐,眼下还得寻去。哥哥,这回无论使什法子,咱们定得把妍姐救出来!”
和萱萱都有危险!”
“没错!”那黑衣人先被拷问,又由官兵围住,自知身份,bao露,此刻也不作挣扎,听曹鸾话,他更将短剑回鞘,凉凉笑道:“抓,曹鸾妻儿个都保不住。裴大人可要三思呀。”
裴钧从围堵黑衣人官兵中隔开缝,踱步至那黑衣人跟前,从怀中抽出分白纸文书,神容冷峻道:“不劳你费心。”
“来人。”裴钧抖开手中文书,沉声宣令道,“曹氏府,修造逾矩,侵占商地,曹鸾本人是涉嫌偷漏关税、保释重犯,亦多次贿赂*员、玷污纲纪。这是京兆签印逮捕文书,现令兵马司即刻助本府抄没其宅、地,将其涉案家属、家丁全全押往司部收监,并将曹鸾本人关押刑部大牢待审。”
黑衣人听言,剑眉猛聚。官兵拥而上将他挟制起来,他怒目瞪向裴钧道:“别以为把他们家关进牢里就能保下!你知道效忠谁?他可不会让死!”
裴钧沉声:“眼下就要进宫问问蔡延为何变卦,若他执意,便想法子让蔡飏改过证词。”
梅林玉嗤道:“蔡飏那黄鼠
“不会让你死?”裴钧冷冷笑,凑近他咬牙道,“那你真是太不懂他。”
北城兵马司官兵很快用绳索捆走黑衣人,接下裴钧文书便即刻回司部调派人马前往曹府。留下官兵从大理寺中拿出镣铐,锁起曹鸾,受命要将他押往刑部。
梅林玉未料到裴钧竟早已做如此打算,更未料自己时情急竟把曹鸾都搭进大牢去,吓得挡在曹鸾身前向裴钧低声劝道:“哥哥,老曹这些罪过可都有留证,若、若真进去——”
“宫里为何疑心六部,密谈之事为何泄露,姜湛为何对举动、事无巨细全都清楚?”裴钧打断他,看向曹鸾,极力平静地问道,“老曹,这些年,朝上朝下、风风雨雨,裴钧可有次背信于你?”
“不曾,你待恩重如山。”曹鸾赤红双目颤唇道,“可是子羽……能够为你抛却性命、不要身家,但妻女不行。不是个好人,他们可以要命、要手里所有东西,可唯独妻女……她们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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