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们叫是?
裴钧只觉股阴冷之气即刻从他后脊窜起,时他张口想问怎回事,却听见自己喉咙中发出声沙哑低沉,又绝不属于他自己声音:
“朕没事。”
——这不是在说话!
裴钧震惊地抬手捂住喉咙,此时尝试出声,喉咙却声不吭,想要大叫,嘴唇也不可动。而方才那言确然又是他亲口说出,这感觉,就像是身体里有另个灵魂正在代他答话样。
裴钧眼前是无边黑暗。那黑暗摇晃拉扯着,让他直觉昏沉。
他似乎正躺在某处床榻上,迷蒙中,眼前动荡黑暗张开丝缝隙,透出线光,待那光线慢慢张大,愈见清晰,便逐渐摇曳成列暖黄烛火,将周遭模糊人影照亮。
人影急切低语、匆匆攒动着,背衬明亮光火,渐渐将距他最近二人显现出来:只见个矮胖太监正带着哭容跪在他腰边地上拭泪,身上穿着和胡黎模样大内总管太监褂子,可细看样貌,又绝不是胡黎;另人高瘦而年迈,正面色灰败地垂头跪在他肩膀外——这人裴钧倒识得,是宫里王太医,不过却比他半月前在宫里见着老大截儿……
等等,宫里……?
想到这儿裴钧猛然惊,又屏息望向这二人身后,只见这方屋内高处是金漆木雕梁子,底处有五色玛瑙珠帘和紫檀座屏,样样器物皆显出皇家富丽,辨别下来,却不免令他心下发寒——
王太医见他手捂喉咙,忧心推断道:“微臣昨夜给皇上治伤,皇上咳不少血,不定是伤着喉咙。微臣这就着人加几味药,替皇上调治调治。”
王太医说着就起身唤人,裴钧却觉自己身体僵,捂着喉咙右手也被股力量扯开。他感到自己脸上眉头蹙起来,似乎正奇怪着右手不受控制,双眼睛也看向那只刚刚放回身边右手,之后又不明所以地移开去。
裴钧这下是彻底惊,饶是不断告诉自己冷静,他也发现自己身体此时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不仅如此,还正由另股力量操纵着——准确地说,是由另个人——那个他们口中“皇上”。而正当他急切想知道切为何、如何是好时,这具身体又说话:
“朕睡多久?”
这声少些沙哑,多些原本音色,裴钧听来竟有
他在宫里!
他怎会在宫里?难道是姜湛将他押进来?……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姜越叩棺复生后中箭落地晕过去,那此时姜越在何处?姜越可安好?姜越复生之事究竟成败如何?刺杀他又是何人、为何要杀他……还有这太监——大内总管太监为何不再是胡黎?莫非在他昏迷时,宫中已生大变?那他究竟昏睡多久?而若是连姜湛心腹都难以在这宫变中幸免,那此时宫里当权之人,说不定已经……
“皇上醒!”
正当他越想越惊时,跪在他身旁大太监忽然欣喜大叫:“王太医,快看,皇上醒过来!”
裴钧即刻看向那太监,却见那太监说这话时,双眼睛竟直直看向他,而旁王太医闻言已震身站起来,抬手就探向裴钧额头,霎时喜泣道:“皇上醒,烧也退!这是要大好……”说着又再度跪下,双眼望向裴钧,恳切地问:“皇上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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