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说话!”裴钧呵斥他声,又转向梅三娘道:“三姐,您之前是不是让老曹替您打点过漕运?”
梅三娘赶紧应,又想起曹鸾被捕,生怕有所牵连,忙解释道:“只是请他说项,实在没什暗地买卖。”
“那就好。”裴钧看向梅石开,镇定道,“老爷子,梅氏商号账面向干净,明日早朝之前,希望您在户部立过名目生意个不多、个不少,规规矩矩地收拾好。早会叫京兆司来人查停梅氏商号,由头便是与曹鸾有染,要例行公事查检番,需要梅氏商号停业整改。如此,朝中便会知道,是裴钧要扣下运粮车来胁迫朝廷放姐姐。只要不扯到商印,老六就不会有事,梅家也不会有事。”
“那你呢?”梅石开不免忧心,“眼下你在朝中处境……”
“您放心。”裴钧苦笑,“所谓债多
,妍姐不定还能熬得下去。眼下停粮,险虽则险,可面事关国境兵防、面只是个被冤女子,朝廷两害相较取其轻,不会摁着妍姐不放……”
“可是梅六,你有什资格同朝廷讲条件?”裴钧手指捏成泛白拳头,镇着火气同他心平气和地讲,“眼下你还留着命在,是因为梅家内外和府上封闭这消息。倘若宫里知道你私藏商印、因私废公,你有几个脑袋够砍?朝廷是用着梅家银子不假,可梅家也是仗着朝廷脸面做生意。哪怕此番此法真将裴妍保出来,那梅家同朝廷便是撕破脸,你就不怕朝廷秋后算账,断你梅家生意再落井下石?”
“听听!你听听!”梅石开气得再说不出道理,听到此处只抬手指着幺儿悲怒道,“你你你!太年轻!”
梅林玉听到这儿才有些后怕,心里虽软半分,嘴上却还倔着:“之后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先救出妍姐才是要紧。反正见不着妍姐出来,绝不会交出商印!”
梅林玉头顶那三个发旋儿不是白长,人是从小就倔得要命,说不会松口,就是真不会松口。他这秉性裴钧深知,也记得前世哪怕是到最后关头,他答应他不会说出口,也确然个字儿都没吐露过。
裴钧扶额靠在椅背,闭上眼头脑疯转,怎也想不出梅林玉还能将商印藏哪儿。他心底清楚,此事只有两头可解:要是梅林玉交印,要是宫里不追究梅家罪。眼下梅林玉软硬不吃,商印又是官中烧制无法私仿重做,而宫中旦知晓又必然发作,如此看来真是路路都不通。
他恶叹声,皱眉垂眸盯着梅林玉,若有所思:“既如此,那就只好将错就错。”
梅石开紧张:“裴大人,什将错就错啊?”
“老爷子。”裴钧坐正身子,无比慎重道,“心里清楚,自打老六心里装姐姐,您老就从没欢喜过,不过是碍着情面,讲不出口罢。此番裴妍被冤不放,原是裴钧招惹别家惹来腥气儿,要救她也该是裴府家事,不该扰您屋子安泰,故商印之事虽是老六莽撞,可有什后果也该是裴钧力承担。眼下这小子死活也不松口,合计,只能请您老陪演出戏,好歹让朝廷知晓——是裴钧藏那商印,此事同梅六没干系。”
梅林玉听言,霍地就站起来:“可是哥哥,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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