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却从裴钧怀中接过姜煊:“不走,要陪着煊儿。”
梅林玉急,拦在她跟前道:“姐姐,两个专治痘疮大夫马上就到,还带个得过天花婆子来帮衬,有他们照料,同董叔也看着,你何苦冒这个险!”
裴钧也劝:“裴妍,天花是毒症,这府上人人都要当心,你快随去拿草药薰薰干净。倘若留着病气害自己,你还拿什去照顾煊儿?”
裴妍犹疑时,这才听进劝,裴钧便让董叔抱姜煊先去裴妍屋里,又亲自点轮班杂役待命,这才拽着裴妍各自寻屋洗浴干净,烧旧衣、换上新衣,又由韩妈妈烧盆草药上下薰身,直薰到眼涩鼻酸,才又罩上新麻衣蒙面,走到裴妍院中。
裴妍已先他步过来,未得大夫准许入内,便正与梅林玉同守在姜煊屋外向内张望。
告诫裴钧千万莫忘他帮这忙,听裴钧答应,才再度捞开车帘让裴钧上去。
不多时候,马车行到司崇门内,侍卫要上前查检,胡黎抬手亮手牌打笑两句“事急”,得宫门侍卫全数放行,这便将裴钧、裴妍和姜煊渡到宫外。
裴钧扶着裴妍下车,见前方巷角停着另外架马车,刚站定,便看那马车里探出赵先生脑袋来,扬手叫他们赶紧上车。
裴钧让裴妍先上车,自己抱着姜煊后上,本以为姜越就在车中,岂知入车厢却见车中只有赵先生人,不由道:“晋王爷呢?”
赵先生边穿上自带防疫罩衣,边急道:“王爷方才回府中,便听探子回来报说,泰王、福王几位叔父辈儿王爷,竟连夜携家眷逃出京城!眼下,王爷正嘱郭氏兄弟领人出城追踪,便只得托信让梅少爷帮着寻寻治痘大夫,又令驾车来接你们出宫,说是晚会儿再去忠义侯府与咱们会和。”
屋中灯火通明,两个治痘大夫也穿着身疫装,此时已替姜煊脱衣裳,正仔细查看着姜煊身上疹子。
二人凝重地商讨片刻,向外道:“世子殿下还小,这痘又出得急、出得烈,高热不退,若是贸然止痘,定会伤及脏腑、并发他症,眼下便只得试试顺势而行,先逼出痘来。只要痘疹结痂掉落,世子殿下便可无虞,只是……”
“只是什?”裴妍扶在门框上慌慌问道。
大夫踟蹰:“只是,这逼痘之法,也不是万全。依照小世子病状,约莫只两成把握得治。”
裴妍闻言,双
裴钧听言凝眉:“泰王他们逃?这是逃要回封地去?”
“可不是,这真乃糊涂!”赵先生恶叹道,“他们贿赂城防放行,殊不知城防手收钱,手却要上报宫里。若非王爷先于宫中扣城防消息,他们这岂非伸着脑袋给宫里砍?”
二人低声说着此事,在姜煊沿途咳嗽声中,马车很快就到忠义侯府。
董叔已让全府下人都罩上麻衣、蒙脸,梅林玉正领着大夫等在正厅里。见裴钧、裴妍回府,董叔忙迎上前来瞧瞧裴钧怀中姜煊,看之下,眼眶即刻红,听孩子颤着嗓子晕乎乎地叫声董爷爷,他更是泪都要下来:“作孽啊,谁成想宫里也能染上这病?”
梅林玉摇头直叹,拉着裴钧袖子把他往里带:“哥哥,你赶紧搁下孩子医病,同妍姐都洗洗去,别孩子没好大人又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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