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月色下,初冬冰冷池塘泛着幽光,好似双盯着他眼睛。
“做过事,别回头看。”姜湛搂紧怀里包裹中两样物件,沉声道,“你记住,这世上唯有此二物,能护你世周全。”-
裴钧带着姜越回到茶山时,已
年仅七岁姜煊就此目睹人生当中第二场谋杀,而这场,远比他父亲死亡更血腥,更可怕,也更残忍。此时此刻,在这个种满奇花异草、布满精致亭台花园之中,他能遵从和信任人,只有他皇叔姜湛。
他不由自主地颤颤起身,走回去捡起包裹布,也捡起包裹中掉出东西。
那是个十分沉重东西——是玉石,托在他手中宛似千斤铁。这玉石被切得四四方方,每面都比他两只手掌加起来还大,顶上还雕着条张开巨口青龙,栩栩如生,威严毕现。
——皇叔要他冒着性命危险来挖,竟是个摆件?
“快点儿过来!”姜湛低声催促打断他疑惑。
且说姜煊这厢正要对姜湛挥手,眼前却忽然出现个高大侍卫。
姜煊吓跳,手里东西哐当掉在地上,眼见那侍卫伸手要来抓他,他颤着身子转头就跑。
他怕得想叫、想让姜湛来救他,却担心拖累姜湛、让姜湛又被毒打,便只好捂住嘴巴向前狂奔,可没跑两步,他就被身后侍卫揪住后颈,像抓小鸡样提拎起来,不禁拼命挣扎,哭起来。
“瞧瞧这小家伙儿是谁啊?”侍卫发出玩味笑声,正要出声叫人来看,此时却听自己身后传来“噗嗤”声。
侍卫整个人僵,瞪圆眼,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身后,张脸登时愤怒,张口想骂,口中却吐出鲜血,浑身痉挛起来,下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赶忙拿包裹布胡乱包上那摆件,快步走到姜湛身边,拿出吃奶力气,和姜湛齐把那膀大腰圆侍卫拖到不远处荷花池边。
周遭僻静无人,姜湛直起身来,深吸口气,抬起脚在那侍卫身上踹。只听“咕嘟”声,那侍卫便滚入荷塘,沉下去。
夜风在此时吹来,姜湛感到阵透骨寒冷,全身猛地颤抖。
姜湛从他手里拿过包裹,拉看看眼当中摆件,又把自己刚从那包裹中捡起捅人短刀也塞回去,拉着姜煊匆匆向崇宁殿走去。
姜煊边走边回过头去,看向那方幽暗池塘。
姜煊慌忙从他手中挣脱、扑爬着后退,惊恐万分地抬头看,竟见是姜湛正站在那侍卫倒下地方,双手握着把带血银色短刀,此时正大口喘息、两臂抖动着,瞠目看向他身边倒地不起侍卫。
“皇、皇叔!”姜煊面色苍白地扑到他脚边,正要再说,姜湛却把拨开他双手,两步走到那侍卫身边,依旧喘息着,将短刀再次捅入那侍卫脖子。
姜煊顿时倒吸口凉气。
姜湛并未看他眼,待又补刀,确认那侍卫是真死透,才绕到侍卫头顶方向,皱眉观察下,弯腰托起侍卫腋下。这时他目光才转向姜煊:“愣着做什?去把包裹捡起来,过来搭把手。”
他病态容颜溅血,在月色衬托下显出煞人白,那双眼中紧张与恐惧似乎已随着侍卫丧生而褪去,此时只剩下无尽冷寂、平静和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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