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他唤,小心翼翼地拍他后背,紧张起来,“怎?这……这是不是叫你触景伤情?”想到这儿,裴钧在心中大骂自己,正要说把这都撤掉,却听姜越在他肩头低沉地哽咽:
“败,裴钧……败……”
裴钧连忙把他扶到榻上坐着,替他理开缕鬓发:“别犯傻,姜越,遇到那样事情,谁也不可预料。你如今还活着,已经是老天对最大慈悲。”
“可那多人,跟着……死在宁城。”姜越赤红着双眼望向他,因劳累而清瘦脸颊上淌下泪来,咬着牙道,“好恨,裴钧……好恨蔡沨!好恨……没有日不想将他碎尸万段,可就算做到,那些人……无论如何都再回不来……每天在心里骂自己,只道自己是苟活在这世上,甚至不敢让外面人知道这愧……怕辜负他们所有人……”
他这几月来深藏在心底脆弱,在此时此刻屋内昏光下尽数蹦碎在裴钧面前。裴钧极度心疼地为他擦着眼泪,捧着他脸道:“你不会,姜越,相信。你活着,绝不是苟活,而是为让这天下更多人活得更好,这路上失败在所难免,这世上所谓千秋功勋、盛世太平,也绝不是那容易事……,赵先生,还有将士们,们会直陪着你,直到你成功那天。”
是翌日夜里。山中最先见到他和姜越,是众在田间与乡民谈天说地护卫。
护卫们或多或少都以为姜越凶多吉少,此时见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待反应过来,即刻爆发出片欢呼,瞬把姜越簇拥起来,路拥去赵谷青面前。
赵谷青慨然泣下,听裴钧说完行经过,直叹“天意、天意”,随即拜在姜越面前,领着所有将士齐叩首道:“王爷洪福齐天,大难不死,乃真龙天子之相!赵某与所有将士,必将誓死追随王爷左右,助王爷平天下,开盛世!”
姜越红着眼将他扶起来,艰难地告知他,郭氏兄弟已在战中罹难,往后这行中还能仰仗谋士,便只得赵谷青人,令赵谷青万万保重,切不可再说誓死之言。
赵谷青到底与郭氏兄弟同僚数年,听闻此讯是又哭阵,还是董叔做好吃食迎出来劝他逝者已矣、节哀顺变,他才怅然拭泪,止住哭声。
他轻轻拍拂着姜越后背,柔声继续宽慰着他,同他讲着这路来看见种种
简单地吃些东西,裴钧领着姜越来到处种有红梅院子,引他走进当中堂屋,执着他手道:“直相信你没死,边找你,边早早地为你备下这些,你看看,你可喜欢?”
姜越沉默地随他走入屋中,绕过当先道绿竹扎成屏风,只见室内除却干净整洁床榻,右侧靠壁竟是个简朴木架,架子上摆全是土窑烧出各色瓷壶、瓷碗,虽失精致,却不乏朴素可爱,而架子面前还摆着张矮桌、两方矮凳,桌上放着个泥炉,瞧着像煮茶用。
“记得你爱茶,这里是茶山,你许是该好好喝喝茶。”裴钧拉起他手在唇边啄,轻声道,“咱们吃可能不够,但茶叶倒管够。”
他说罢低声自嘲起来,姜越却忽地抱住他。
裴钧听见耳边传来姜越隐忍鼻息,再过时,他肩头衣料传来点滴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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