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起来捏脸,随口道:“贫吧你就,你还能有舍不得东西?清清,爷专程寻人给你绣,你可别是给弄坏吧。”
“哪儿能啊……”赶紧驳他,觉得说出这话舌尖都颤,“爷,知道是你特意给弄来……惜着呢,偷偷儿在被窝里扇,成不成?”
皇上听,也就不再说下去,只点头笑笑,“成,你回去罢。”他又想起嘱声:“那些东西里有样儿是晋中广仁寺纹经高香,你记得给你娘点上。”
“哎,好。”规规矩矩给他请安告退出来,走出东宫大门儿,只觉心口像是被堵着捧棉花絮子。
那时心里真想着,要是不是爹儿子就好。
皇上长嗯声,笑着握推在他肩上手攥起来,装作不解:“那可能是大溪落寇?”
“那时候还没这书呢……”只觉笑得眼睛都酸涩起来,紧紧回握他手骂他:“爷,你是不是傻啊。”
【佰卅叁】
有话终究要讲,但只想着不是那天讲。
果真是个懦夫,也果真是个绝顶自私窝囊废,心里想着就拖几日吧,只再拖几日。
年送来国公府米还不如拿给虫蛀算。
当时太小,只知道被沈山山拉着跑开去,当没听见。
只是后来这陀螺就叫徐顺儿收起来,再没用过次。
也是想到这儿,才忽然明白过来为何同皇上说起这桩风马牛不相及事儿。
……原来还是因为愧。
但若不是爹儿子,又怎可能入宫来考什侍读?
哎,真他娘是场孽障。
在东宫玩儿到下午里,也没久待,只因着时近娘忌日,翌日朝中祝宴庆贺治灾大成也顺带给皇上接风洗尘,父兄也要入席,故轮到这闲下回家去拾掇祭拜事儿。
走时候皇上让带好些赏赐,多为晋中特产,也有两挂晋绣卷轴,说是带给爹。瞧着还笑他,说这是下聘还是怎,他说能下早下,还能等着这时候。
便不说话,只笑。
皇上也知道是说过头,就又折回话头挑好事儿问:“给你那扇子呢?天儿也热,怎没见着你带上?”
然这好事儿搁在这儿也不叫好事儿,胡乱笑道:“嗐,那扇子太漂亮,舍不得带,搁家里镇宅呢。”
要是有日皇上知道他这宠着养着结果国公府家子要造他反,他会不会觉着当初不如从来没做过什侍读,他也从来没瞧上过……
“……清清?”皇上见迟迟没说下去,忽伸手在眼前晃,“你说啊,那小布包里头是什?”
回过神来,扯起些唇角笑:“爷,你猜猜?”
其实这也不用猜,是个人也知道这得是陀螺。但皇上约摸瞧忆起旧事儿伤心,便有意胡猜句:“瞧你高兴,可能是章台柳梦传吧?”
闻言腹中浊气滞,好气又好笑地推他把:“不是!舅公是正经种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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